赵璴垂下眼来,第次,他对厌憎嫌恶惯自己,头次生出欣赏与满意情绪。
他和他可不样。
他对方临渊喜欢,可多得多。
——
上京城接连几日都没有下雨,天气也愈发热起来。
而除此之外,他也比谁都清楚,他身体里流淌着鸿佑帝血,饥饿时会吞食爱侣本性,也会通过他肮脏血脉代代相传。
这样人,合该孤独终老,谁都别去祸害。
诸如他,如何能保证自己在自认为爱着谁时候,不会受本性驱使向他张开獠牙呢?
情爱事虚无缥缈,包括自己在内,赵璴都不信任。
于是,想到自己有朝日或许也会做出鸿佑帝样事,他便没来由地觉得焦躁,甚至难免冒出些自毁念头。
“什药?”对上赵璴目光,方临渊当即不服气地反驳道。“倒掉什!”
却见赵璴淡淡垂眼,看向那半只被他戳千疮百孔莲子酥饼。
“这里头有莲心,若是嫌苦,丢掉就行。”他说着,伸手从方临渊碗里夹走那半块酥饼。
问号都快要从方临渊头顶冒出来。
“这就是你想明白事?”方临渊眉毛都拧起来。
做,怎筷子都没动?”只见赵璴问道。
“……”方临渊时也不好答话。
总不能说在猜他为什不高兴吧?
“没事。”却见赵璴自己答道。“很简单问题,已经想明白。”
即便想要装作自己没在偷猜赵璴不悦原因,可听见赵璴这样说,方临渊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便是方临渊巡城时候,偶尔都能听见商户抱怨。
“去年大涝,今年又旱,什年成哦……”
“家里多搁些米,到年末,能不能买到还另说呢……”
连日头都日甚日地毒辣起来。听李承安说,京郊马球场上草都被晒黄,向来喜欢纵马玩乐王昶等人,这几天都闷在府里没有出门。
又过日,方临渊被急召进宫。
但有些事想明白,也确只需要瞬间。
比如他抬起眼时,看见方临渊与那块酥饼面面相觑时候。
鸿佑帝盛宠苏云霜多年,也不知道她怕苦,甚至在苏云霜寝宫流连多年地思念她,也没发现丢盆她最爱海棠花。
口中说着喜爱,却又真在她身上落下过几分目光呢?
他谁都不爱,佯作恩宠,却不过叶公好龙耳。
“你想半天,就在那儿想不爱吃莲子?”
赵璴没再说话,只拿起汤匙,径自给自己舀粥去。
他神色肉眼可见地舒展起来。
方临渊说没错,这确是他想明白事。
他从来都知人性凉薄,也知道鸿佑帝伪善狠毒。
“什问题?”
赵璴目光在他面上留片刻,继而轻轻勾勾嘴唇。
“若你怕苦嫌烦,本该吃药也要偷偷倒掉话,不出三日,就能发现。”只见赵璴说道。
方临渊:啊?
问他在想什问题呢,怎好端端地开始威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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