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来第三个人,赵璴就又成哑巴,虽神色自如地吃饭、饮粥,却当真个字都未再说过。
方临渊着实意外。
谁能想到呢?原来赵璴这酒后之症,还是见人下菜碟啊。
他未太在意,见赵璴饮食自如,便也没再担心什。那边,苏娘子将衣料全送进侯府库房,遣人来询问方临渊,方临渊看着赵璴言不发模样,便让人带话去,请苏娘子先回。
只是说话之间,赵璴又个劲地盯着他看。
不过三个字,他便缓缓停下来,似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手腕上温热。
他侧过眼去,看向方临渊按在他手腕上那只手。
赵璴又停住。
这是醉得天地东西都分不清吧!
像是饮雄黄酒蛇妖似,素日里副得道妖魔狠厉模样,这会儿倒现出原型来,连动物本性都,bao露无遗。
方临渊对绢素等人之言并不怀疑,只当是赵璴醒酒:“你醒?这会儿如何,可有哪儿不舒服吗?”
便见赵璴摇摇头。
可他头刚摇下,就似是被自己晃晕似,身形偏,继而抬手按在太阳穴上,支撑住自己。
看这模样,似乎还没醒酒。
方临渊也很耐心,便等在旁,打算待他缓过这股劲来再跟他说话。
只见赵璴合上那本书,仍旧没有松手。
他抬头看向方临渊。
醉后人眼神确有些钝,落在他脸上就移不开,好端端只老狐狸,竟隐约显得像只眼巴巴小犬。
方临渊不由得笑起来,忍不住问他:“你今天究竟喝几杯啊?能醉成这样。”
他也没指望赵璴回应他,径自唉声,自问自答道:“总不至于像今天那样,碰碰杯子就醉吧?那你就太厉害点……”
用过膳后,眼见着天色渐黑,方临渊便跟绢素打声招呼,告辞离开。
到第二日清早,想起赵璴醉酒情状,方临渊去卫戍司之前
只见那渐渐浮现出蛇鳞大妖垂着眼,朝着他手背方向嘶嘶吐信,专注却又似飘忽,不知在想什。
片刻,方临渊听见赵璴声音很小,自言自语似说道:“他好像也没有说错……”
——
方临渊到底没听到赵璴后文。
绢素很快去而复返,自端几盘菜肴点心来,又送来厨房里煮粥。
却见赵璴手按着额角,眉心皱起,像是想起什般,另手按在旁边几案上,作势就要起身。
方临渊赶紧伸手扶住他:“你干什?”
“吴顺海胆大包天,必得罚过。”他说。
他声音里仿佛结冰,阴冷中带着含杀意狠劲儿,吓得方临渊赶紧按住他:“他干什,你就要罚他?”
“他说……”
“谁喝醉?”
就在这时,他猛然听见赵璴声音。
方临渊吓跳。
只见赵璴神色仍旧是淡漠,除却双直勾勾看着他眼睛之外,仍是素日那般丧眉耷眼冰冷模样。
不是说他醉后不会出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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