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谨慎至此,方临渊忙点点头,随着她道进房中。
赵璴卧房里没点几盏灯,绢素从后头关上门来,方临渊回头,便见隔着广厅与重重帘幔,赵璴影子被跳跃灯火拉长,映照
门外绢素看见是他,神色稍有迟疑地向他行礼问好。而边吴兴海见到他,那只浑浊眼睛竟在他身上停片刻,像是某种打量。
他自然不知,方才被赵璴那样问番话吴兴海,看他神色有多复杂,这会儿心下翻江倒海,琢磨却是这个阴沉多疑老太监自己都不敢相信事。
能让殿下那样详细缜密地叙述内心能是什人?殿下口中所说那个“他”,又会是谁?
在老太监看见方临渊那刻,他猛地想起来,这个男人与殿下是有婚约在身。
殿下口中那两个人,总不至于、不应该、不可能是安平侯与殿下吧?
苏娘子还要留下领着伙计们搬运衣料,方临渊便先进门去。
这会儿天色渐暗,隐约也到用饭时候,他去问问赵璴是否有空再见苏娘子面之余,也可顺便在怀玉阁里混顿饭。
连带着,他自己也该谢谢赵璴。
他们二人开始虽是讲明,井水不犯河水,事成之后拍两散,只勉强称得上合作。
但他也看得到,赵璴也总为侯府与他做些于他而言没必要事,便是他随口提苏娘子,他也这样用心。
上露出感激神色。
“但那位姑姑说,殿下说,这做衣钱只当是补给家重修铺面,春季若过,留待秋天再穿就是。”
……这话真是赵璴说?
方临渊片刻才回过神来。
他原只是见人落难随手帮衬把,经由番赵璴而已,却不料赵璴竟这样周全,上心至此。
像是触碰到某种他不敢想可能,吴顺海猛地收回目光,不再看方临渊。
而方临渊也不知短短眼之中,那老太监心里是怎样惊涛骇浪。
见怀玉阁里气氛静得惊人,方临渊愣,连忙问绢素道:“这是怎?”
却见绢素开口欲言,目光却扫过侍立在周遭婢女们。
“殿下身体不大舒服,侯爷先进去再说吧。”她顿顿,对方临渊说道。
该谢赵璴些什。
只是赵璴身份贵重,暗地里又这样富可敌国,方临渊想路,直到怀玉阁门前,也没想好该送个什物件以示感谢。
也罢,谢他之前,先混他顿饭去。
方临渊径自入怀玉阁中。怀玉阁菜肴向来做得好吃,每日到这个时候,入内去,总是能闻见浓郁香气。
却不料刚进院内,便见里头灯火通明,却安静片。
他时没出声,便见苏娘子又道:“民女今日特来,也是想再谢过您与殿下回。”
诡谲冷厉狐狸,背地里竟这样偷偷地做好人。
方临渊深吸口气,点点头。
“他……是上许多心思。你们先将衣料送进去吧,他这会儿若有空闲,你也可当面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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