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伸手拿起茶杯来,边小心地凑近赵璴,压低声音。
“你刚才也太不当心。”他说道。“要是被人听见,你命还要不要?”
却见赵璴抽出袖中丝帕替他重新包扎起伤口,微微抬抬眼,看向他。
脸上还是什表情都没有,也不知他是知错还是没知错。
片刻,他听见赵璴问道:“吓到你?”
——
诶?
不等方临渊反应过来,那*员竟径自敬完酒就走,甚至都没让他来得及重新端起酒盏。
这不大好吧?人家满饮杯,他却口没喝。
他不解目光直追那*员路,直到左手手心上微微凉,才发觉绢纱已经被赵璴取下来。
双艳色逼人眼里,是不加掩饰厌烦和不悦。
*员吓得后背凉,当即发觉自己来得不合时宜。
想必是他贸然而来打断公主殿下与安平侯私房话。
徽宁公主向来性子极其冷硬,便是皇上面子都从来不给,岂是他这小小*员招惹得起?
那*员忙斟酌着要开口道歉。可他还没出声,便见旁侧方临渊注意到他手上酒杯,当即和颜悦色地也端起面前酒,似是准备回敬他。
赵璴是不是疯!
他眉目中阴戾将方临渊吓跳,而更吓人是,他脱口而出竟是他原本嗓音!
眼看着祝酒而来*员离这儿仅有几步之远,方临渊吓得险些打翻桌上杯盏,恨不得扑上去捂赵璴嘴。
“这里可是宫宴!”方临渊压低声音都在打哆嗦。“你不要命!”
而那边,那位端着酒杯*员已然笑盈盈地停在他们面前。
细细药粉重新落在他手心里,伤口裂开得并不算严重,但药粉洒落上去时,还是疼得方临渊咬咬牙。
他拿起桌上酒杯便打算压压。
却听见旁侧传来赵璴声音。
“别喝酒。”他嗓音冷淡而平静,恢复在人前伪装出清润女声。“旁边有茶。”
方临渊立时想起方才事。
徽宁公主眼神更冷。
他可怎敢!
那*员手哆嗦,杯里酒险些洒出来。他却顾不得许多,紧赶两步上前,将方临渊手按回去。
“侯爷既伤还未愈,想来不适宜饮酒。”他满面堆笑。“侯爷方才在马球场上英姿实在精彩,下官祝贺侯爷大胜,也请侯爷万万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说着,他仰头喝尽杯里酒,逃也似地跑。
宴上嘈杂热闹,又是露天环境,他听不见方临渊和赵璴在说什,却看见方临渊手腕正被赵璴握在手里,手心朝上,雪白绢纱上渗出鲜红血。
“呀……”那*员愣,忙关切道。“侯爷受伤?这是怎回事?”
方临渊抬起头来,当即扯出个自然而浅淡笑。
“无妨。”他笑道。“就是让缰绳勒下,小事。”
“噢……”那*员然地点点头,正要再说什,抬眼之时,却对上赵璴冰冷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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