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与娄钺告别,转身上回住处马车。
众人都只看出他有些醉意,却不知道,他上马车,整个人便瘫软在座椅上,呼吸都又弱又乱。
他随行太监知道状况,眼见着他上车,便跟着钻进车厢里。
他上车,便连忙从车厢暗格里取出药丸来,给霍玉衍喂下去。
那药光闻起来就苦得让人直作呕,霍玉衍却面不改色,将那丸药放进嘴里,半躺在马车中,闭上眼睛。
“所以,大白天,别招惹。”他说。
江随舟:“……。”
究竟是自己招惹,还是对方定力太差?
不过是瞧着他笑下罢,落在他眼里,怎就能成勾引呢?
这人可真会颠倒黑白。
霍无咎不是想不出办法,让霍玉衍立刻垮台。只是他与霍玉衍不同,不稀罕用这种强加罪过方式,让对方死得冤枉。
他向来这般光明磊落。
江随舟抬眼看向霍无咎,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笑来。
那笑容衬得他眼睛亮亮,也让霍无咎心口跳,搂着江随舟胳膊也骤然收紧。
下刻,他抬起手来,覆在江随舟眼睛上,将那双眼捂住。
担心什,这还不好办?”他道。“知道他,霍玉衍虽看上去温和,其实最看重面子。小时候就是,谁要是下他面子让他难堪,他表面上不说,背地里却肯定会使绊子。”
听到这话,江随舟眼前亮。
“那就有办法。”他说。“只要激得他对你动手,那便有理由拿下他。”
霍无咎应声。
“所以不用担心。”他说。“实在没办法,只要派点儿人演场戏,伪装成是他人,不就行?”
没会儿,药效发作,他才算恢复常态,但脸色仍旧是白,呼吸也细碎得厉害。
那太监担心极。
他们太子殿下身体,他最是清楚不过。自从浔阳那年伤根本,殿下虽表面上仍和常人
——
娄钺备好接风宴席。娄钺热情,霍玉衍也知礼,文官和武将们热热闹闹,顿饭下来,也算宾主尽欢。
宴后,众人都有五六分醉,霍玉衍也喝多些,让人扶着下去休息。
娄钺这会儿也喝多酒。惦记着霍玉衍身体不好,他听霍玉衍想要休息,便干脆让人散席。
霍玉衍也欣然接受娄钺好意。
“嗯?”江随舟不解。
便听得霍无咎开口。
“李长宁说,你还得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大好。”他说。“让这些时日小心点,别折腾你。”
“所以呢?”江随舟疑惑,抬手想将霍无咎手拉下来,却被霍无咎挡开。
再开口,霍无咎嗓子已经有点哑。
江随舟闻言愣。
紧接着,他便又听霍无咎淡淡说道。
“不过也不必非要这样。”他说。“他想杀,不是天两天,不如再给他个动手机会。”
他语气虽淡,江随舟却从中听出点端倪。
他知道,霍无咎不是不忍心,而是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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