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衍闻言淡淡笑,神色温和,看不出半点端倪:“那便最好。也多亏无咎,若不是他将整个南景安排得井井有条,也没福气在这儿躲闲呢。”
他这欣喜温和神态,谁看得出背后竟做出那些阴私来?
娄钺垂眼,掩去复杂目光。
便在这时,他听见霍玉衍咦声,侧过身去,朝着他身侧问道:“婉君妹妹也在?”
娄婉君抬眼看去,便见昔日那个修长安静少年,身长玉立,站在她面前,眉眼温和得像水似。
娄钺笑着摆手:“哪儿就像殿下说这般。十多年过去,老啦!”
“临行之前,父皇还专程嘱咐过呢。”霍玉衍接着道。“这回无咎能够顺利收复江南,全靠着娄叔叔您帮衬。父皇说,娄叔叔您高义,必要亲自谢过才行。”
说着,他躬身拱手,便要向娄钺行礼。
娄钺连忙将他扶住。
“这可使不得!太子殿下,君臣有别啊!”他道。
而霍玉衍却不同。他不仅诗书皆通,克己知礼,武功上也从不松懈。他没天赋,便全用在勤奋上,三伏天霍无咎带着群小跟班到山打猎中躲凉时,他却独自在没有树荫院子里扎马步,直扎到三更天。
也正因着如此,他自起义带兵起,便文成武就,是军中知名玉面儒将。若不是霍无咎风头过盛,普天之下,谁会不知道霍玉衍盛名?
想到这儿,娄钺在心下叹口气,面上露出副高兴笑容来。
“礼不可废!”他笑道。“舟车劳顿,太子殿下辛苦罢?”
霍玉衍闻言,淡笑着摇摇头。
“婉君妹妹竟出落得这般标致。”他说。“
扶上霍玉衍,娄钺才感觉到他身体有多虚弱。原本这孩子虽说看上去俊秀,但武功却和军中随便哪个良将都有拼之力。但这会儿他扶上去,却明显感觉到没什力气,轻飘飘,像是骨子里都空般。
纵使知道这孩子恶毒,娄钺心下也不由自主地酸。
定北侯在世时,虽只有霍无咎个儿子,但最偏疼,还是霍玉衍。
娄钺轻而易举地便挡住霍玉衍行礼动作,霍玉衍也没有同他纠缠,顺着他力道便站直。
“殿下路辛苦,也不便直站在这儿说话。”娄钺道。“城中已经备宴席,殿下不如随末将同去用些便饭,修整两日,咱们再启程去临安。”
“这几年身体是不中用些,不过无妨。”他道。“南下大人们照顾,行得慢些,也没有多累。”
温文尔雅,礼贤下士,他倒是全像半点没变似。
若不是真知道霍玉衍背后所作所为,娄钺怎也不会相信,当年那个虽心思深重、却极其刻苦知礼孩子,会做出在霍无咎身后背刺刀举动。
“那末将便放心!”娄钺道。
“娄叔叔这便是见外。玉衍在您面前,算不得什殿下,不过是您晚辈罢。”霍玉衍温声道。“娄叔叔倒是点没见老,而今见着您,竟像还在阳关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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