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静静看会儿,便听霍无咎边写
这样话,他们双方便全然是对立面。此时霍无咎有兵有领地,人又在江南,此时便可拥兵自立,即便最差后果,也是与江北撕破脸,与他们各据方。
至于到时以什名目……
霍无咎若是愿意自立为帝,那自然最好;他若是有心结,江随舟便也不介意做那个杀凶夺位新帝,替霍无咎撑起个国来,做他后盾。
毕竟事到如今,已经管不什历史进程。
江随舟这几日病着,也在想这件事。他既来这里,便已然成煽动翅膀蝴蝶,将原本历史扭转个弯,早与原先不同。
却还是要小心为上。他让霍无咎斟酌着字句,在信上写明南景而今情况,又说此番起兵紧急,南景诸般事宜全都乱成团。所以,他打算留在南景,将大江以南安顿妥当,再回朝复命。
信上又写,而今正值用人之际,南景*员不可尽用,还需昭元帝调拨*员人手。江随舟列出不少*员名单,皆是北梁大臣,全是当年追随者霍无咎父子,算是他们派人。
江随舟这名单列得熟练,上到老侯爷当年帐中幕僚,下到昭元帝称帝之前、归顺霍无咎各地*员,还有几个霍无咎都记不住名字朝臣,时让霍无咎都看呆。
“你怎这清楚?”霍无咎坐在边,不由得有些惊奇。
江随舟淡看他眼。
他知道历史需要尊重,但他如今身在此间,只觉而今历史中人,才更需要尊重。
他不想为维持轨迹,让恶人继续作恶,让忠臣良将仍旧不得善终,让黎明百姓遭受荼毒——更要紧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霍无咎像前世样,拥立心怀鬼胎堂兄为帝,独自去阳关,守着那片荒僻、却存留着他最鲜衣怒马记忆地方。
他想要他喜欢霍无咎,辈子都是那般肆意明亮。
既如此,他便要做不少事,既然要做,那就干脆做到底。
他这些心思,只存在心里,并没告诉霍无咎。霍无咎自然也截然不知,此时正提着笔,有些不耐烦,却又强压着性子挨个写那些名单。
他当然清楚。别说他们如今是什阵营人,就连他们以后要生几个孩子、多少岁死,又会做下什样事来,江随舟都清楚得很呢。
他写完名单,仔细看遍,确认这些都是能信得过人,又留有定势力在北梁,这才将名单递给霍无咎,让他拿去誊抄。
“这样,便多少可以试出你叔父心意。”江随舟说。“这步棋,又是进退都有路,此后便可以再边走边看。”
这封名单送到昭元帝书案上,霍无咎什心思,便算是明明白白写在纸上——他打下江南,又将他手下*员弄来治理。
昭元帝若是信任他,便会只当他是解这些人、便愿意任用。昭元帝若是不信任他,便会立马相信,他是要江南全都划归他势力,必不会应允,任由霍无咎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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