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咎回过身,抬头看向孟潜山:“不去,伺候你们王爷好好儿睡。”
孟潜山有些摸不清头脑。
“王爷还没睡,在等您呢!”他说。
魏楷听得愣,转过头去正要喊将军,却只觉面前被带起阵风,凉中带两分锐利。
他跟着看去,便见他们将军已然往殿中去。
这声音已然多几分咬牙切齿。
魏楷急匆匆地哎声:“您今天早上不是还说,晚上要来看靖王殿下吗?”
霍无咎咬牙心道,这小子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当然想去看江随舟。他凭白在御书房里受天累,折子上全是字,看得他头晕眼花,腰酸背疼。这种钝刀子切肉痛苦,他直捱下来,不就是图快点多看两眼江随舟?
但此刻天这般晚,他又怕扰江随舟休息。
他坐整日,腰酸背疼,这会儿看见椅子都有些发恶心。要真让他们抬着自己走回去,恐怕真要将自己满身骨头都晃散架。
霍无咎大步往回走去。
后头人跟不上他脚步,皆路小跑。直到霍无咎终于走回他所居宫苑,后头跟着人已然有些气喘吁吁。
霍无咎路走到江随舟门前,停停,却不往里进。
后头魏楷连忙上前问道:“将军?”
霍无咎这天晚上还是很晚才回去。
他即便不想面对,那些送到他面前琐事却还是需要他来处理。
单个临安,日之间便会生出许多事来,更何况是整个南景。霍无咎即便再敷衍事,等到将桌面上文书全都处理干净,也已经月上枝头。
他站起身时,只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
他鲜少会有这样感觉,即便接连几日地行军纵马,他也从没有过这样疲惫。
将军身形仍旧是稳,从背后看去威严又可靠,
他身体本来就弱,早先留下病气也没清干净,而今又受伤,光想想他整日受罪,霍无咎就坐立难安。
这会儿,他宁可回去辗转反侧晚上,也不舍得去把江随舟吵醒。
听着魏楷没眼色话,他有点烦,转过身去,正要说话,却看见殿上推门而出孟潜山。
孟潜山端着盆,原是要出来干活,却冷不丁撞见站在阶下正要走霍无咎,着实将他吓跳。
“霍将军?”孟潜山连忙出言叫住他。“您怎不进去?”
霍无咎皱皱眉:“什时辰?”
魏楷道:“还有两刻便三更天。”
霍无咎懊恼地啧声,转头就走。
魏楷连忙跟上去:“将军,您上哪儿啊?”
霍无咎头也不回:“回去睡觉。”
却没想到,动不动地坐整天,也是会要人命。
他有些懊恼地站在原地,活动几下酸疼肩颈,才转身出御书房。
外头夜色很凉。
步辇早就停在殿外。宫中地方大,去哪儿都远,要是光凭腿,寻常养尊处优主子自是走不到。
但霍无咎只瞥眼,便绕开步辇,自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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