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蝗灾之势已经渐大,但风声却是直被按住。庞炜已经到岭南,只等寻到机会煽动起百姓,便可就势起兵。
这也足可得见,方兆和是真不清醒。
单几条零星消息,江随舟便看出,庞绍根本没想让方兆和活。蝗灾、贪墨、隐瞒不报,这些罪状叠在起,定然能要方兆和命。届时岭南起兵,危及临安,待到后主身死、庞绍装模作样地“镇压”住叛乱,便定会兴师问罪,要方兆和脑袋,好让他来背锅。
但此时方兆和,却只顾着替庞绍办事去。
江随舟严密观察着庞绍举动,而不过七八天时间,娄婉君已经偷偷跑到他府上好几次,也都不是有事找他,只闲着同他说话。
他转过身去,看向紧闭房门。
他竟没有察觉,自从他穿越过来开始,这是霍无咎不在他身边第日。
竟这般让人不习惯,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下去般。
他转身,若无其事地回主屋。
霍无咎替他安排得极其周全。
第二日早,城外军队便开拔。
霍无咎行踪颇为隐秘,动作也很快。江随舟早起身赶到他房里时,坐在轮椅上,已经不是他。
是个身量与他差不多高年轻男子,见到他进来,那人上下打量他番,便利落地站起身来,朝着江随舟拱手道:“这位就是靖王殿下吧?属下聂尧,特奉将军之命保护王爷。”
江随舟愣愣,才找回嗓音道:“……他已经走?”
聂尧道:“个时辰之前,属下便将将军送出城。”
几次下来,江随舟终于忍不住将疑惑问出口。
正好是个夜晚。他在灯下整理消息,娄婉君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喝茶吃点心。
“这几次,究竟是谁让你来?”江随舟问道。
娄婉君顿顿,笑眯眯地说道:“自己想来呗。
娄钺在朝堂上虽仍跟往日样横行霸道,但暗中却在配合着他,演副虽看上去强硬,实则已经被庞绍步步架空外强中干模样,时不时还表演番无能狂怒。
有娄钺转移庞绍注意力,倒是让江随舟行事方便不少。他派人严密地监视着庞绍举动,也时刻探查着他是否有异动。
果真,庞绍这些日子忙得很。除顾着料理娄钺,还有不少城外来事要他忙,每日消息往来,反而顾不上江随舟。
江随舟知道,定事关岭南。
而在庞绍众多消息中,他也探查到二。
江随舟垂下眼,片刻后低声道:“这早啊……”
聂尧点点头:“是。将军特意吩咐过,不要搅扰您休息。”
江随舟冲他笑笑,不知怎,嘴角有些沉,笑得有点勉强:“知道。你只安心待在这里就好,已经吩咐过孟潜山,衣食都不必你操心,若有什事,定会来找你。”
聂尧拱手应句是,江随舟便转身出去。
房门阖上,六月初夏早风吹在身上,分明是柔和,江随舟却觉得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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