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偏偏又不敢说。江随舟那胆子,比草原上野兔也大不多少,吓就要跑,更何况自己对他还有非分之想,多少有点心虚。
霍无咎像只笼中困兽,气得在房中打圈转,直到晚上,江随舟来。
自然,是有事要说。
庞绍这些时日在朝中频频有所异动,江随舟也找到些许蛛丝马迹。这些痕迹拼凑番,便会有可能觉察到庞绍动向。
但是江随舟这天晚上,其实是有点心虚。
——
娄婉君悟出个道理。
总听人说随缘,有些事还真不能强求,到时机,自然它就来,像从天而降份惊喜。
比如说,这多年,她就是想收拾霍无咎顿,可就没机会,今天,倒是忽然把他惹得,bao怒、且有苦说不出。
娄婉君只觉神清气爽,欣赏番霍无咎强忍怒火模样,拍拍衣摆,扬长而去。
这话说完,她只觉霍无咎目光又冷几分。
嘿?
这倒让娄婉君觉得稀奇。
这个什都不放在眼里家伙,怎今儿个开始计较这点鸡毛蒜皮小事?
娄婉君便接着说起来,字字句句都是心里话。
刚才怎跟靖王起来?”
语气中竟有两分兴师问罪味道。
娄婉君抬头,才觉察到今天霍无咎不对劲。
这个人,目下无尘,谁也不放在眼里,招他笑笑难,让他皱眉头却更难。但是,打从今日她进门,霍无咎眉头就没松开过,看向她目光,也极其不善。
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道哪儿招惹到他。
他拿出这些消息,都是无关紧要,他早与徐渡查验番,不过是些寻常贪污受贿罢,都跟娄钺没关系。
但是……
他却整天都坐立难安,总想找个由头来,见见霍无咎,
只留下霍无咎,冷着脸坐在原处。
果真,轻敌与自满乃是兵家大忌。
他光因着江随舟不是断袖、府中那两个花枝招展男人没什威胁而高兴,竟忘还有这种半路杀出程咬金。
他看见江随舟对娄婉君笑,也看见娄婉君看向江随舟眼神,又亮又贼,活像只要把肉叼回窝里狼。
霍无咎牙根都有些发痒。
“别说,这靖王虽然风评差点儿,人确实不错,可见朝中文官以讹传讹,他们才不是好东西。”她说。“这些年,还没见过这种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男子呢,当真稀奇,你说是不是?”
她眼看着霍无咎脸都黑。
他片刻没说话,旁边魏楷也是噤若寒蝉。
半晌之后,霍无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以后没事别来靖王府,离他远点。”他说。“有事也别来。”
这倒是稀奇。
娄婉君笑声,满不在乎道:“怎不能起来?俩门口碰见,聊聊天怎?”
只见霍无咎眉头拧得更深。
“他没坐辇?”他问道。
娄婉君道:“没啊。哦,进门时是停抬,他没坐,跟起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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