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定定坐在原处,手里茶根本喝不出味道来,两眼盯着墙上挂那副名家真迹。
片刻之后,屏风后传来脚步声。
“霍无咎,你这是要带去哪儿?”是江随舟声音。
“王府戒备森严,是断不可私下出入。若无要事,还是不要冒这
那不是胡闹吗!王府本就戒备森严,加上霍无咎在此,周遭更有不少后主眼线和侍卫。这王府被守得像只铁桶,要想不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
江随舟抬头往外看,屏风外霍无咎已经自顾自地倒杯茶开始喝。
……自己这时候心境,是不该跟霍无咎见面。
——
“那就换上。”他说。
“什?”江随舟直发愣。
便见霍无咎似有些无奈,看他片刻,抬手在他头顶上按按。
“五月初五。”他说。“换上,会儿带你出去看看。”
说完,他便像是根本不在意江随舟是否答应般,径直走到外间,副就等着他换衣服霸道态度。
江随舟低着头,床榻上光线又暗,霍无咎并没看出他在躲着自己。
门关上,房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霍无咎单手撑着轮椅,便径直站起来,走向江随舟床边。
“听孟潜山说,你好得差不多。”他顿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怎不见你出门?”
江随舟慢半拍才开口道:“……懒得动。”
就听霍无咎问道:“今天也不出门?”
而外间霍无咎,并不如他表现出那自如。
向来都是江随舟主动来寻他,今日他属实好生做番准备。毕竟对他来说,从来都没有他主动去找别人先例,更何况是个他心存旁心思、让他有些心虚人。
而他找这个见江随舟借口,他也心里没底。
无故寻人,总该找个由头。霍无咎又不想跟江随舟谈论那些什庞绍江舜恒公事,找来找去,便找到这个带他出去玩缘由。也是因着他从小便总逃出侯府去玩攒下经验,却不知道这位皇城里长大贵公子,吃不吃这套。
方才他那副淡然自若模样,分明就是个纸老虎。
待江随舟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外间坐下,隔着屏风,只能看见道影影绰绰身影。
那样个人,即便穿着粗布衣衫,看上去也那般风姿卓绝。
他刚才说什?
江随舟拿着手里衣袍,人都傻。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他说……要这个时候带他出去看看?
江随舟听他这问,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他,疑惑道:“今天是什日子?”
霍无咎垂眼看他:“不知道?”
江随舟这才注意到,霍无咎今日穿身并不起眼粗布衣袍,看上去有些像李长宁那徒弟衣服。他手里还拿着件衣袍,天青色,看上去也颇为粗糙,像是平民百姓衣服。
不等江随舟开口说话,那套衣袍就落在他身上。
凉冰冰,带着股干净皂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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