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楷正对着自家将军冰刀子般眼神,心下大致有数。
自己
霍无咎嗯声,顿顿,有些别扭地淡淡开口道:“若非此番靖王求医,你们也没这轻易混进来。”
便见魏楷连连点头。
“属下寻来此人,便直想办法到靖王府来找您。但是靖王府戒备森严,周遭又有宫里派来监视人,因此直找不到机会。”
说到这儿,魏楷像是下定个极重要觉醒般,单手按着桌边,抬眼看向霍无咎,坚定地说道。
“将军,也算是这狗靖王阴差阳错,让属下有机会救您。老侯爷自幼教导属下知恩图报,待事成之后,属下定记铭记今日之恩,留他个全尸!”
霍无咎抬眼看他,便见魏楷单手捂着脸,又要开始哭,副受什奇耻大辱模样。
他也算从小认识他,受重伤要断胳膊断腿时都咬牙死扛着,从没见他掉过滴眼泪,直到今天,霍无咎才头次见识到,自己这个属下,也是个水做人。
他有些无语,毫不留情道:“憋回去。”
换来魏楷阵压抑抽噎。
霍无咎缓缓叹口气。
热意。
许是只身被扣押在敌国时日太久,他像是已经被和原本金戈铁马岁月割裂。他从小生在沙场上,兵马和武器就是他手足。他卧薪尝胆,静静等候着属于他时机,却没想到从他被斩断肢体伤患处,竟还残存着几分力量。
那是某种本就属于他东西,在缓缓归位感觉。
这种感觉催着人想落泪,但霍无咎向来没有掉眼泪习惯,更不会在人前露出半点脆弱模样。
他垂眼片刻,再抬眼时,他眼中已经只剩下沉稳和平静。
他坚定地看着霍无咎,只等他这位赏罚分明、不苟言笑将军夸他句。
却见坐在他对面霍无咎,原本便面无表情脸,逐渐愈发冰冷下去。
魏楷时有些手足无措。
便听霍无咎声音从唇缝中缓缓挤出来。
“几月不见,倒是愈发会自作主张。”他说。
“并没如何受辱,你不必放在心上。”他道。
“可是将军,您腿……”
“你不是带人来吗?”霍无咎抬眼瞥他眼。
魏楷连连点头。
“此人是属下在临安城外寻来,医术高明,尤会治伤,能医枯骨,接经脉。将军放心,他定然能够治好您!”
他问道:“还剩多少人?”
魏楷咽下喉中抽噎,低声道:“还剩下不到二十个弟兄。当时战场混乱,南景兵马只顾捉您带回去领赏,属下几人便躲在尸堆中,捡回条命。这些时日,属下想些法子,将弟兄们都送进临安城,如今人数虽少,却能够随时听凭将军调遣。”
霍无咎嗯声。
便听魏楷接着道:“属下入城之后,便多方打听将军您消息,便得知您被关押进宫,之后就再没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将军您被,被这靖王羞辱,属下才知……”
说到这儿,魏楷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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