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潜山松口气。
这位被王爷放在心尖儿上主子,自是他招惹不得。不过也幸好,这位主子虽孤僻,却自觉得很,让他这做奴才,能剩下不少
此时,他房里人多口杂,除那个傻乎乎孟潜山,还有不少侍女小厮。他给自己下毒之事,是他和顾长筠私下商议,旁人概不知,自然也不适合公之于众,让更多人听见。
他沉吟片刻,淡淡吩咐道:“都出去。”
孟潜山愣:“王爷?”
便见江随舟目光在那老大夫和他徒弟身上逡巡圈,淡声道:“这位老先生既想私下跟本王谈,本王便谈谈看。你领这位先生徒弟去侧间,且先喝盏茶。”
孟潜山连忙应下,屏退众下人,又躬身将那大夫徒弟请出去。
“说吧。”江随舟抬起手,接过孟潜山递上来热茶。
便听那大夫道:“小人探过王爷脉搏,略有几分拙见,只是……”他顿顿,接着道。“需王爷屏退众人。”
江随舟垂眼瞥他眼:“怎,有什还需私下说?”
便见那大夫缓声道:“王爷脉象虽为弱症,但虚浮于脉象表面,比起染病,似乎还有其他可能。”
说到这里,他谨慎地住口,抬眼看向江随舟,静静等着他接下来指令。
江随舟顿顿,眉头蹙起,垂眼往那大夫弟子脸上看去。
但这小子头垂得太低,除方才刹那间抹水光之外,什都没再让他看见。
江随舟正欲再看,便听那老大夫开口道:“还请王爷伸出手来。”
江随舟看向他,便见他低眉垂眼,恭敬地候在原处,似在等着给他把脉。
他淡淡瞥他那徒弟眼,缓缓伸出手,搭在那老大夫摆出药枕上。
便见房中还剩下个霍无咎。
孟潜山时有些犹豫。
这……霍夫人日日宿在主子房中,如今虽要屏退众人,却也不知这位夫人算不算在众人之列?
他连忙看向江随舟。
却不等他动作,角落里霍无咎将书往旁侧放,径自按着轮椅,默默行出去。
那目光平静而通透,看得江随舟愣。
他立马明白,这老大夫是看出他病症来头蹊跷。
他心下顿,目光有些慌乱,第时间往霍无咎方向看去。
他没想到,这大夫瞧上去是个江湖骗子,实际上却有几把刷子。
不过还好,霍无咎静静坐在那里,垂着眼看书,似乎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在说什,想来也没听出这老大夫话中端倪。
“你这徒弟,个子倒是挺高。”江随舟收回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淡淡问道。
老大夫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恭敬笑道:“王爷见笑。这小子原是个种地,前些年自北方逃难来此,得小人救他条性命,才跟在小人身边。”
说着,那老大夫瞥他徒弟眼,道:“乡下出来,没见过什世面,王爷勿怪。”
江随舟淡笑声,没再搭腔。
片刻之后,那大夫收回搭脉手,在江随舟面前恭敬地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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