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别忘。”他说。
君怀琅抿唇点点头,就听薛晏意味不明地低声笑声。
这笑声像是在他耳根上烫下。
待君怀琅回到自己房中,还有些没缓过来。
拂衣将茶端到他手边。
路过北城门时,君怀琅还往外看眼。
堤坝边官道依然围着,还没有修好。
“看什呢?”薛晏眼尖。
君怀琅道:“啊,没什。只是前阵子听说这里在修官道,便看看修得如何。”
薛晏闻言淡淡嗯声:“明日催催他们。修个路,怎这不利索。”
分明就是借口。
薛晏受那重伤,即便他自己觉得不用再养,知府和永宁公也不敢拿这些琐事给他添麻烦啊。
君怀琅知道他这只是句借口。
但这借口像是替他找样,让他心下松口气。
“好啊。”他微微笑,抬眼看向薛晏。
迟疑,没有说话。
按着他平日里个性,径直回绝也便罢。待他回到金陵,眼看着已经过五月,他也有自己事情要忙。
可是此时,他却发现,自己时说不出拒绝话。
……因为同薛晏朝夕相处几日,他竟生出些不舍。
读书时总能看见他表情,二人还时常交谈,这种平淡安静气氛,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想要长久地继续下去。
君怀琅端起喝口,便吩咐拂衣道:“去将装书箱子搬过来。”
他还记着,薛晏那儿除兵书,也没什别。他这里除科举所用书籍之外,还有些话本游记,他想着翻出两本来,明日带去给薛晏。
拂衣应下,没会儿,便领着
君怀琅连忙笑着制止他:“还不过半月,不算慢,还是别催。”
他广陵王开口,人家不得飞快地赶工期?届时又要劳民伤财。
二人有搭没搭闲聊着,马车便停在巡抚府门口。
拂衣早等在这里,搬好下车脚凳。君怀琅扶着薛晏下车,便同他路回到二人住处。
到分别位置,君怀琅停下脚步,就见薛晏抬起胳膊,轻轻碰碰他。
薛晏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露出个笑。
他心想,烦死,这人怎就能这好呢。
他这段时间愈发放肆,也全是因为君怀琅惯着他,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般大胆子。
薛晏多少尝到些被偏袒甜头,只觉此番这伤受得值,特别值。
有他这个伤员在,回程马车也走得极慢。直到天黑下来,行人才缓缓回到金陵城。
……或者说,他不是舍不得这种气氛,而是舍不得薛晏。
君怀琅被自己这个认知惊下,握著书手微微收紧。
薛晏见他没说话,就知道他想拒绝。
自己当然不是非得听他读书,只是想找个借口,日日都能见他罢。
他这几日无赖耍得轻车熟路,见君怀琅不说话,他便开口道:“这天天趴着,看书多费眼睛啊。回去还有不少公文要送到那儿,你不如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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