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起。”
是个陈述句,掷地有声,没给半点质疑反驳余地。
君怀琅愣:“?”
薛晏定定看着他。
君怀琅忙说:“宴席还没散,父亲也还在里头呢。王爷只管先回,其余都交给,替王爷向沈知府辞行……”
而对面,世子殿下却颇为耐心,听到薛晏这话,扶着他胳膊手还在他小臂上安抚般顺两下,说道:“下次这般,推辞就好,怎能各个都喝?”
这种常识,自然不需要他教给薛晏。但君怀琅此时看他这幅怏怏模样,却又忍不住地说。
薛晏低声嗯声,颇为乖巧。
君怀琅小心地将他扶过桥,不远处就是他们车马。见进宝迎上来,君怀琅便抬头对薛晏说:“里头局已经过大半,这会离席也没关系。王爷既喝多,便先回去吧?”
说着,他便抬手,要把薛晏交给进宝。
路上,他虽脚下打飘,却又绷着醉后仅存平衡感,努力地稳住身形,看起来如临大敌。
君怀琅被他逗得轻声笑起来。
“王爷未免喝得太多些。”他说。
出画舫,周遭便下安静不少。初夏夜风不冷,柔柔地吹在脸上,和君怀琅声音起,拂上薛晏耳畔。
于是,守在画舫外头进宝,就看见这样薛晏。
儿面对着轻声细语、声音几乎被淹没君怀琅,却显得听力尤其好。
“嗯。”他点点头,片刻都没迟疑,立马按着桌面站起来。
众人看他,皆是派冷冽肃穆,但君怀琅却是看见,他手下没留神,腿上也没劲,站到半,就晃晃悠悠地要跌回椅子里。
……果真是已经醉得分不清天南地北。
君怀琅眼疾手快地伸手,便将薛晏扶住。但他人高马大,肌肉紧实,骨骼健壮,这会儿喝多便像座山,压得君怀琅险些打个趔趄。
薛晏却重复遍:“你跟起回。”
这
进宝这可不敢接,他宁可徒手去接把见血封喉大砍刀。
进宝连连往后退,薛晏也站在原地不动。
时间,人送不出去,薛晏还是沉沉地压在君怀琅侧肩上。
“王爷?”君怀琅以为他是睡着。
却听薛晏开口。
人高马大个人,生生比君怀琅高出小半头来,这会儿却歪在人家身上,略微低着头看向对方,眉头皱起,低声道:“他们总劝酒。”
分明满脸烦躁和不耐,面对着君怀琅时,却又软下不少,时间竟像猛虎撒娇。
进宝:……。
他是没眼看。
进宝只好权当自己瞎聋,闷头路迎上来,等着二位主子吩咐。
他听见薛晏微不可闻地啧声,满是懊恼。
接着,他就迟钝地要抽出自己胳膊,显然是知道自己压到君怀琅,就要躲开。
君怀琅拽住他。
“王爷足下不留神,还是扶着您吧。”他说。
薛晏闻言没说话,却像只被拴绳大犬般,跟着君怀琅走出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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