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府早就清楚,面前这位国公爷是个软硬不吃老顽固。但这几日随行*员,既有京官,又有扬州当地*员。他们若是不在这儿吃顿饭,京官舟车劳顿,地方官也会自觉没招待好,心下不安,反而给两方增添误会和麻烦。
故而他早就安排好这桌饭。画舫四下通透,这儿又繁华热闹,光明正大地吃上顿地方特色,宾主尽欢,也不会有私相授受嫌疑。
沈知府丝毫不以为忤,笑眯眯
君怀琅和沈知府交谈路,自己也获益匪浅。待进城,看着窗外熙熙攘攘人群,他不由得问道:“沈大人,今年雨水这般多,江水必然上涨,不知金陵堤坝可防得住?”
沈知府闻言,并没有多想,便笑着道:“定然无事。虽说金陵河堤没有扬州这般巧妙,但也没有这般复杂纵横水系。单论长江涨潮,即便再涨二三成,也是防得住。”
君怀琅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二三成对于河水来说,可是太高比例。即便雨水再多,也不可能让河水涨起这高来。
所以,金陵堤坝按说是无事,定是哪里出些什问题,才导致前世决口……
扬州知州路随行同他们介绍着,君怀琅心下惊奇,专门寻纸笔,路听路记。各地传回长安文献资料虽说全面,却无法这般细致入微,更何况亲身到此,案例便就在眼前,看上去便更加直观得多。
几日下来,君怀琅笔记记不少,就连沈知府都发现。
“世子竟喜欢这些?”回程路上,他向君怀琅要来他笔记,细细翻阅番,见他不仅记得简明扼要,还颇有自己感悟想法,越看眼睛越亮,看完,还不忘将那笔记拿给永宁公看。“未曾想,世子殿下竟这般有天赋啊!”
永宁公将那笔记接来看看,向来冷清面上也带几分笑容。
“怀琅自从来,便对水利颇感兴趣。”他说道。“而今看来,他这年在金陵,也算没有白学。”
他路沉思着,没多久,马车便停下来。
君怀琅往窗外看,便见马车已经停在瘦西湖畔。附近便是个画舫,应当是扬州城出名乐坊。
君怀琅在这儿待年,也对当地*员颇为解。他看便知,这是沈知府又攒个局。
果不其然,车停下,就见沈知府拍着永宁公肩膀道:“国公,来扬州可不能不吃这瘦西湖畔全鱼宴。咱们接连奔波几日,这个面子你可不能不给。”
永宁公不悦道:“总是这般。们来扬州,是公事在身,怎能在此享乐?”
沈知府闻言,便连连说他谦虚。
此后,沈知府将那笔记交还给君怀琅,还就他记那些问题,同他交流番。
君怀琅对答如流,还向他问些问题。渐渐,二人聊得愈发热火朝天,永宁公也时不时开口,与他们交谈几句。
而薛晏则静静坐在边,他不搭话,旁人也不敢轻易打扰他。
马车路驶回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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