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竟这赶?君怀琅愣,不过转念便想起来自己父亲在公事上有多苛刻。他颇为无奈地叹口气,起身笑道:“那王爷今日就早歇。”
薛晏闻言,抬头看向他,见他要走,忽然问道:“你明天去哪里?”
他喝多些酒,目光就有些掩饰不住,灼灼地看向君怀琅,让君怀琅都觉察到几分,莫名被烫到般,有些不自在地转开目光,道:“这几日都要去临江书院。”
薛晏接着问:“和那天那个好听曲儿纨绔起?”
这说想必就是沈流风。
再看薛晏,他虽歪在那儿,面上没什表情,眉心拧着,使得他看起来尤其地凶,但细看才知,他眼眶有些泛红,目光也含着醉意,有些怏怏。
看便知,是醉得难受。
他抬眼看向君怀琅,双琥珀色眼睛泛着两分醉后水光,像只无精打采大犬,教君怀琅心口不由自主地软下。
像是被软绵绵地轻轻撞。
他自是知道官场应酬有多累人,更何况是薛晏这种不擅言辞交际人。
进宝听着都替他牙酸。
他可是知道,当初薛晏刚从宫中出来,才建王府,府上有个丫鬟做事不利索,给薛晏晚膳里上道酸菜鱼。当时薛晏才从衙门中回来,只闻到那股醋味,脸色就沉下去。
之后,那丫鬟便再没出现在广陵王府中过。
可如今,他主子吃这整颗青杏,竟是眉头都没有皱下?
进宝正呆愣着,就见君怀琅展颜笑,时间,仿佛院中桃花都簌簌地开似。
君怀琅去临江书院,自然不是为找沈流风。这几日天气晴朗,他想趁着这几天,将江边大坝探查番。
毕竟前世,金陵堤坝决口案底他是翻许多遍,他想结合前世记忆,试着提前找到堤坝决口隐患。
但是这话自然不能跟薛晏直说。
“沈公子不过是兴趣风雅些,也不算是纨绔。”君怀琅笑着道。“总归闲来无事,便趁着人在金陵,多去临江书院读读书。”
薛晏
不由自主地,他又忘薛晏是个谁都不敢得罪阎王,语气跟着心头并软几分:“那明日王爷便在府中好好歇歇。同他们说好,不教他们早上打扰你。”
进宝没眼看自家主子恃醉撒娇嘴脸,抬手示意周遭下人们,并退出去。
薛晏嗓音有些哑:“不行,明日早,还与国公有约。”
也怪他今日和永宁公谈得太过,使得永宁公来兴趣,硬要明日同他起去看看城郊水利。
薛晏自然没有拒绝。
“管用便好。”他笑着说道。“虽没晕过船,但也知不舒服。王爷今日又饮酒,想必还要再难受些。”
薛晏愣愣看他眼,觉得有些热。他艰难收回目光,拿起桌上那碗绿豆水,喝个干净。
虽不过勉强将他口中酸涩冲散两成,但他也不怎尝得到。
“是挺不舒服。”他说。
君怀琅竟从他语气里听出几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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