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信最后,君怀琅目光顿顿。
他看到个熟悉名字。
“……前些日子跟几个世家公子出去玩,听他们说,姑母宫中五殿下如今极好,在六部轮值圈,人人都道他以后要当皇上。
不过他们又说,那位五殿下似乎人品不大好,凶残得很。他管锦衣卫,朝中大臣们都怕他找茬,但是他总找茬,皇上还老向着他。他们都说,说不定这人真是个煞星,把皇上都迷惑。
大哥,此信阅后即焚,千万不能让人看见。他们都说,五殿下爪牙遍地都是,万让他知道,怕他找你麻烦。”
君怀琅却认认真真地都看遍。
翻到最后张,上头写行稚气字。
“哥哥,年没见,欢儿很是想念你。二哥说信开头要写见字如晤,觉得不太够,就多画几张画,希望哥哥见小鸟如晤令欢。”
“见小鸟如晤令欢。”君怀琅在灯下笑起来,温柔地低声重复句,接着便将那摞歪歪扭扭画,珍而重之地收起来。
他拉开抽屉,里头已经存厚厚摞。
沈公子出来走走。郭大人这是……?”
他这年在他父亲身边帮忙,和这郭荣文也算有些交集。此人性格温和,是个好相与性子,因着和他父亲关系好,平日里有不懂,他也会教导君怀琅。
时日久,即便性子冷清如君怀琅,见他也能寒暄两句。
郭荣文点头道:“来会个外地来好友。这儿酒菜都颇有特色,便约在这儿。”
君怀琅点点头,又寒暄两句,便同他各自分开。
这短短几行字,君怀琅竟不知不觉地来回看好几遍。
待他缓缓收信,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收到薛晏消息。
他从来江南,便直紧绷精力地在忙,直到
平日里,母亲信都是寄到父亲手里,而他这里,则是他这双弟妹寄来。
他将那几张画放进抽屉中,又拿起君逍梧寄来信。
君逍梧平日里是个话唠,每次写信也会写上很多。但他没什耐心,信件通常写得潦草得很,乍看龙飞凤舞,七扭八拐,鬼画符般。
君怀琅缓缓读起来。
君逍梧写来都是些家中琐事,洋洋洒洒写好几页。从妹妹近日又学些什新玩意,到自己前些日子又听到什坊间闲话,再到长安倒春寒,化雪结地冰,院中某个小厮滑跤,卧床歇息好些天。
——
这日晚上,君怀琅收到从家中寄来信。
厚厚叠,打开便零零散散地落下好多页纸。君怀琅点起灯,将那些纸张收拢起来,便见有几张歪歪扭扭画,看就是君令欢画。
他不由得笑起来,烛火映在深色瞳孔中,显得尤其温柔。
他认真地将那几幅画看遍。都是些花鸟,想来是君令欢才学会。她刺绣上没什天赋,绘画亦然,花啊鸟啊,歪歪扭扭,看着没什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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