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清清嗓子,看向进宝,费劲地伪装出副若无其事模样。
“世子此时在何处,可醒?”他矜持地开口道。
想必昨天夜里退烧,此时应当会醒,只是不知是什样。
薛晏也不知道,自己见他面应当说什,但是他就是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看看他是否确实安然无恙,亲口让他知道,那些伤害他人,已经被自己处理干净。
她敢将手动在君怀琅身上,已然犯他大忌。虽则他如今尚没什权势,但借各方之势,要她命,总是不难。
想到君怀琅,薛晏脚步顿。
从昨天他去佛堂抄经,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去看君怀琅眼。
只昨天夜里,听人说他退烧,可他那时必须亲身守在佛堂里,才能让进宝顺理成章地抓到那二人。
……他应当去看看他。
“你很吵。”薛晏侧目,淡淡开口。
进宝只好闭上嘴,悄没生息地跟在他身后。
薛晏收回目光。
他那些话,自然要说。他等到许相进门,才将那宫女认出来,就是为将这些话说给许相听。
许家家大业大,根基深厚,人脉又极广。莫说队金吾卫,就是再给他三倍人数,短时间内也查不到什。
交由金吾卫执行,便起身,自从慎刑司出去。
刚出慎刑司,进宝便跟上他。
“主子,您怎不继续查下去啦?”他急匆匆地小声地问道。“明明她那供状,跟事实完全不符,您还任凭许家派人进来给她传话!”
进宝可急死。
薛晏淡淡看他眼。
可进宝却支
薛晏不知怎,忽然有点近乡情怯感觉,甚至莫名其妙地想到昨夜在水中……迫不得已那下触碰。
无论是什原因,自己嘴唇,都碰到对方唇。
这个念头,让薛晏脑子后知后觉地轰然热,将他耳根都烧得滚烫。
总归有些……失礼数。
这蛮荒之地长大狼崽子,从不知什礼数为何物,如今脑袋竟忽地窜出这个念头来。
他故意当着清平帝面,将那些话说出来,就是为吓唬他们。
他们本就在清平帝面前失脸,慌乱颓丧,再加上这大件事被发现,定然不敢再赌。即便只有半成可能被查出来,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
宜婕妤如今不过只是个被废入冷宫庶人,于许家已经没什用处。
如今剩下,只有她和许相那点父女之情,可许相位极人臣,自然不会为这点亲情,让许家有半点闪失。
而自己要,不过是宜婕妤命而已。
“宜婕妤死。”他勾勾唇。“就足够。”
进宝闻言,心下仍旧不甘心,跟在薛晏身后嘀嘀咕咕。
“您就不该当着他们面,将计划都说出来!”他小声说。“若偷偷去查他,那岂不是查个准!只是可惜,唉……”
薛晏挑挑眉。
是自己这些日子来,表现得太和善?怎这奴才狗胆看起来大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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