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又回想起方才自己帮忙不成、还差点坠入井中尴尬。
他心道,赶紧走吧,今日事就当没发生过。
可不等他转身离开,薛晏却先他步走上前来。君怀琅躲闪不及,被他把握住胳膊,接着就被捋起袖子,那道骇人伤痕又重新露出来。
君怀琅连忙要把胳膊抽回来。可薛晏分毫没怎用力,他却挣扎不动,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胳膊,接着就见只修长手落在自己伤口处,略微寻下位置,便收力按。
按得君怀琅猝不及防地捏得痛呼出声。
就分外地令他尴尬。
君怀琅勉强定定神,看着那群回过神来、纷纷跪在地上,冲着他磕头求饶宫人,冷声道:“即便并非皇子,今日若在此出事,你们也个都跑不。更何况是五殿下,他即便再不受宠,若今日出意外,你们哪个有命活到明天?”
君怀琅这话不假。即便皇上再不待见薛晏,他也是名正言顺皇子。若他死残,即便皇上不想追究,有史官盯着,朝野上下也不会同意。
只是薛晏命尤其硬,怎折腾也死不罢。
那群宫人闻言,各个吓得抖如筛糠。君怀琅看着只觉可笑,接着道:“皇上和五殿下恩怨,是皇家事,与你们何干?你们只管伺候主子,否则出分毫岔子,你们脑袋都保不住。”
放下袖子,将伤口挡住。
接着,他神情冰冷,侧目看向旁侧太监,冷声道:“是瞎眼睛吗?宫里给你发月钱,就是让你在这儿坐着乘凉?”
他生来有股矜贵优雅气度,此时生起气来,模样高贵而冰冷,将那太监吓得哆嗦,忙跪在他面前告罪。
薛晏却像是看见只被吓呆小孔雀终于回过神来,抖抖尾羽,高傲地将下巴抬起两分,重新露出睥睨神色。
他向来以为,众生万物都是丑陋,即便裹着层人皮,内里也全是魑魅魍魉。
他那下按得极其精准,恰在他伤痕正中,力道精准地揉几下。君怀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薛晏
众宫人跪在地上,早没刚才趾高气扬劲儿,只个劲地磕头应是。
君怀琅无心与他们多作纠缠。反正要不多久,薛晏就要搬到淑妃宫里,自己只管查清,是谁动手脚就行。
他冷声让其中个宫人速去太医院请太医,又吩咐宫人快点打水送进去,便转身准备离开。
却猝不及防撞进薛晏眼中。
琥珀色瞳仁,分明颜色浅淡,却深不见底。
竟头次觉得个人颇为有趣而顺眼,甚至……有那两分可爱。
就像是小孔雀抖尾巴时候,翎羽不轻不重地扫过他,恰扫在心口,轻飘飘地带起道细微痒意。
稍纵即逝。
而那边,君怀琅神情冰冷而镇定地站在那儿,心中却尤其地尴尬。
自己出手帮前世仇人就算,全当是自己时冲动。但己却不仅没帮上忙,反而险些酿成大祸,还让前世杀身仇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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