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他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
黎明静悄悄地撕破黑夜,清晨曙光照进空旷大殿。新侍者无声上前把尸体拖出去,他穿上王袍,戴上皇冠。
暗金色皇冠,上面镶嵌着血红宝石,他指腹缓缓摸过皇冠上精致纹路,像抚摸着情人手。
这个皇冠是他戴过。
这样想,就有股病态甜蜜缠绕心头。
全天下人都厌恶他身血腥,只有他陛下这样坚定地认为他只是时走极端。
他陛下。
他少年。
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对方垂怜。
法布尔走到那个侍者面前,缓缓蹲下来,“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怜?”他恍若呓语道,而后伸出手掐住对方脖颈,手掌触及到皮肤脆弱如纸,他平静地看着对方不停挣扎模样,和那双眼眸里深深绝望与恐惧。
十恶不赦人,他要直爬,直爬,哪怕满手血腥,哪怕众叛亲离,他也要爬到最高位置。
“因为法布尔呀,真是见过最坚强人。”夏佐坐到他身旁,篝火在静静燃烧,明亮火光照在夏佐脸上,把他毛茸茸眉毛镀上层金边,少年含笑着转过头,“那天雪下那大,雪地上有着条蜿蜒血迹,法布尔,你受那重伤,却还在冰天雪地爬那久……嗯,就真好让人震撼呀。”
少年用手支着下巴,灰色眼眸中倒映着火光,他柔声道:“从来也没有见过像法布尔这样兽人。感觉,很特别。”
他从来也没有和任何说过,那天,坐在夏佐旁边,他突然不想再动,不想再那艰辛地爬行,他只想坐在那个温柔素人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火舌静静舔舐着木材,发出嘶啦声音,就像条疲惫终于归家蛇,缓缓吐出蛇信。
他坐在王座前,想着这是他陛下曾经做过位置,他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看着所有画师都匍匐在地,侍者呈上画作,他副又
终究是不样,所有人都不是他,那个人死前看他眼神是不可置信,还有高高在上,犹如俯视般悲悯。
咔嚓。
头颅滚落在地。
他其实有很多次都想要问那个年轻帝王,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怜。
所以用施舍态度,给那点看不真切温度。
可他最后还是走。
他走在复仇路上,走上追逐权利路上,他要直不停地走,直往高处走,那怕是爬,也要爬到那个高度。
所以他杀太多人,他手上沾满罪恶,罪恶多到让人作呕,哪怕奥特顿想要赦免他这个罪人,也会引起民愤,他被人称为刽子手,被人称为割喉者,却被那个人叫法布尔。
“法布尔。”那个俊美青年戴着皇冠,走到湿冷斗兽场地牢中,隔着栅栏看着他。
“如果你成为斗兽场王,就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他陛下这样温柔地笑道,如初见时那个柔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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