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里面,反而是吴阳这个能哭出来心里最舒服。
戚庄坐到吴阳旁边,哭那会儿他也停住,吴阳看他眼,哽咽着说:“也不是没做好准备,其实不知道为什要哭,说真戚庄,碧兰姐有段时间很讨厌她,还觉得她得这个病也是以命换命,是因果报应。那段时间烦不想去医院,看见郭浩提起就连他都烦。特别是之前在医院那次,想人怎能这坏?”
戚庄安静听着。
他知道故事就是个梗概,光那个梗概就能让人如鲠在喉,吞,吞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可是人死之后,这些都算什?”吴阳继续说,“真,不想这膈应下去,哭完这场,以后不会再把这事放在心上,段碧兰以后就埋
心里膈应是真膈应,现在难受也是真难受。
刘诚喘口气,才有力气说话,“郭浩呢。”
“发现段小姐死亡之后,”医生道,“们就再也没见到他,所以只能给你打电话。”
吴擎给郭浩打电话,能打通但没人接。亲眼看着段碧兰死亡,他们心里头担心郭浩受刺激会出事,但联系不到人,还是振作精神先把段碧兰丧事处理好。
医院有规定,病人被判定死亡后要立即处理尸体,他们总不能让段碧兰总在太平间待着,冷静下来之后就联系殡仪馆,让人明早来把尸体搬走。
说起死亡,总会不可避免感到沉重和伤感。
戚庄路陪着他们到市医院,他和段碧兰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对于她死亡或多或少会有些感慨,但他并不在意这个人是死是活,说句冷血话,戚庄觉得她死也好。
至少她自己解脱,活着人也解脱。
在段碧兰拒绝药物治疗时候,他们就知道她是想死,三个月变成个月,在医生说她求生意志消极情况下,已经是很好结果。
他们早就做好准备,知道早晚会有这天,还是没想到这天会来这突然。
他们不是急,是想让自己快点再快点,让自己多做点事,别让手和脑袋空着。
早点做完,也能早点从这种被束缚感觉里挣脱。
卫卞今晚沉默得吓人。
等刘诚他们联络好切,他才出声道:“出去走走。”
他没喊人陪着,就个人往医院大楼外面去走,戚庄看着他背影,还是没有追上去。
医院里消毒水味还是那刺鼻,带着他们走出太平间,医生在他们面前叹气,说道:“睡梦里面去,是这个病最不痛苦死法。”
卫卞垂着头倚在墙上,没说话。吴阳年纪小,哭得满脸泪,脚踢到墙上,“艹!”
刘诚和吴擎蹲在地上,说不清楚是什心情。
心情复杂,什话都噎在嗓子里,脑子空白,不想哭不想喊,也不想松口气。
等闻到医院这股特殊味,才能反应过来,这人不见,没。无论以后发生什事,想跟她说多少话,想指着她骂她吼她原谅她,她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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