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如矛与盾,杜工先回复得滴水不漏,姿态始终谦卑。
霍惊堂瞟
霍惊堂忽然开口,杜工先条件反射拱手:“小郡王请吩咐。”
说完就反应过来,尴尬地放下手。
霍惊堂将佛珠圈圈地缠绕在手腕上,又圈圈解开,百无聊赖地重复该动作,语气轻描淡写:“杜大人很欣赏家里小郎君?”
“小赵大人有奇思妙计,不乏忠肝义胆,自然不吝于欣赏。”
“所以你利用他帮你对付户部?杜大人欣赏,本王还真是敬谢不敏。”
霍惊堂负手前行,路寡言少语。
杜工先捉摸不透他态度,心生几分忐忑,余光不时瞥向霍惊堂,微黄阳光落在小郡王侧脸,容光之盛,让他想起十五岁大败突厥小郡王,归京时碰巧遇到琼林宴。
小郡王匆忙赴宴,片刻即离,如惊鸿照影,深深烙印在当日所有人心里。
再后来有关小郡王消息便是他从南疆归来,交还兵权,沉寂于郡王府,京都突然就有小郡王貌丑、性情,bao虐传闻。
数次会面,小郡王都带着丑陋面罩,更是佐证貌丑毁容传闻。
杜工先心抖,知道小郡王这是护短来,于是注意让语气变得谦卑些许:“小赵大人有青云之志,此前因家事拖累,在京都府衙门蹉跎数年,浪费才华,否则凭他满腹经纶早该名冠京都,稳打稳扎地爬到五品京官,何必如今还在些穷破落衙门里摸爬滚打?”
霍惊堂似笑非笑:“漕运衙门在杜大人眼里原来是穷破落,而不是个跳板?”
杜工先:“是穷破落,也是难得机遇。小赵大人身份复杂,非进士出身等先天原因都使他官运艰难,如无机遇,五品到头。想位列三公,做万人之上宰相,就必须剑走偏锋,做别人不敢做事,用绝无仅有漂亮政绩捂死旁人非议。”
霍惊堂:“明明是偏向于己身利益,经你嘴说反而变成对他人推心置腹。怪道杜大人不与人结党,不冒头不掐尖,却能路平平稳稳坐到三司使这位置。再说追债销账分明是讨人嫌事,但朝中百官对杜大人评价向来不错,除吏部尚书。本王以前想不通原因,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杜大人思维敏捷,颇有辩才,黑都能说成白。”
杜工先:“某实在惶恐,如何担得起郡王殿下揣度?某不掐尖、不结党,与人为好,概因能力平庸,没法和人争长短。不争长短,自无仇怨。”
去年从淮南回来,虽深居简出,偶尔出入朝野没戴面具,仪态风姿每每能惊艳到没见过世面年轻官吏。
如果小郡王和赵白鱼并肩而立,惊艳效果加倍。
临安郡王和赵白鱼怕是不知道他们凭借出色外表,已经成为京都府内宅妇人口中最伉俪情深夫妻,连某些文人士子有所耳闻,也深以为然。
人们总是对好看人多加宽容,尤其京都府里文人和内宅妇人们,毫不掩饰他们对高颜值追捧并视为高尚情操。
“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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