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帝当二十几年皇帝,君权、父权已是登峰造极,自然忘记当年还是东宫时,因先帝屡屡偏心靖王而心生嫉妒、怨恨,起过弑父弑君之心
天家凉薄,皇帝更是佼佼者。
有些道理,太后烂熟于心,但她不会说出来,哪怕对面男人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皇帝。
“那孩子像极赵宰执。”太后突然低声诉说,“没有半分像昌平,脸不像,性情也不像。他性情不知随谁,也不像赵宰执。不似父、不肖母,倒像是来人间渡劫菩萨。”
元狩帝难掩诧异,太后信佛,于她而言,用‘菩萨’二字形容某个人便是最高评价,那赵白鱼值得吗?
太后抬眼,目光明智透彻,直入人心:“这些年为维持几方平衡,为平息赵家人怒,同在京都二十年,皇帝和哀家只能无视,只能不闻不问,放任他在赵府后宅里长大。赵家人心有怨愤,怕是对他好不到哪里去,李代桃僵事便可窥二。”
在花厅处等候。元狩帝接替嬷嬷搀扶太后坐到塌上,然后落座太后侧面。
“人没留下?”太后然,亲自倒茶递给元狩帝:“孩子大,有些脾气很正常。”
元狩帝口饮尽杯中茶,忍不住说:“他这脾气也太臭!俗话是亲父子没有隔夜仇,他跟——”
“皇帝!”太后威严地声呵斥,看向宫里人,幸好都遣出去。“要是子鹓真生你气,还会尽力听你话,完成你交代任务,为你镇守大景江山?便是没有关系,他这些年征战西北,打服突厥、大夏和南疆,暗地里替你解决那多见不得光事,闹得年纪轻轻孩子比个快入土老人家还信佛,耍点脾气怎?要说,他还得再跋扈点,才对得起这些年付出。”
元狩帝讪讪:“朕就是抱怨两句,没真把他怎样……何况他近来行事确实荒唐,娶个男妻还当真。那是他表弟!”
元狩帝:“如此环境下艰难长大,还能保持赤子忠义之心,确难能可贵。”
太后慢慢闭眼,拨弄佛珠:“方才问,哀家才知昌平竟能狠心抛下赵白鱼,二十年来置之不理,但是提起昌平时,他眼中并无怨恨阴霾之色,语气平静,却是半点不记恨昌平。”
元狩帝蹙眉,不敢苟同。
在他看来,无论父母做错何事,为人子都不得心存怨恨,连生父生母都怨恨,说明狭隘自私背离人之天性,便算不得人。
太后知道元狩帝沉默并非默认,而是全他孝道。
“表哥表妹尚可亲上加亲,再者,前朝风气开放,不是没有男妻前例。何况此事,皇帝你没有推动吗?”
到底是亲生儿子,太后能猜到元狩帝心思。
元狩帝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朕只是——”
“只是覆水难收。”
起初见霍惊堂无药可医,便想利用到底,发现人好又反悔,没法狠心到底,想着补偿,还想将人重新推回他为其铺好康庄大道上,却不想想人心旦出现裂缝,哪有那容易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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