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季正则笑眯眯地往外走,“林哥回见。”
林濯点头,脸色稍霁,“季少好走。”
唐又衷木着脸和林濯擦肩而过,两人有个短暂而激烈对视,唐又衷正要抽身而去,突然听见林濯压低声音说,“离他远点。”
要不是早上季正则端面上桌,方杳安几乎24号忘是自己生日。
他生日照例是要吃面,方江还在时候,每年这天都给他下碗,后来方江去,他也自己去面馆吃碗——叶嵋和他都不会做饭。
林耀周没去学校,唐又衷去找他,连两天被挡外边,第三天拖着季正则起,才终于是进去。
林耀那晚吃尽苦头,醉疯瞎玩撞破头,被他哥逮回去又结结实实受顿皮肉之苦,要不是他哭吐,呕得满地脏臭,哭爹喊娘地求饶,可能当晚就被直接打死。
他有些轻微脑震荡,躺在床上苦恹恹,头上缠着几绕绷带,人都消减圈,精神也不怎好,这时候看见唐又衷还心有余悸。他哥没往他脸上打,他也还装得嚣张,眉毛横,腮帮子都鼓起来,“孙子,看把你爷爷害!”
唐又衷难得没和他抬杠,凤眼半弯,淡淡,“对不起。”
林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强打精神来和他们扯几句皮,突然听见敲门声。没等里头应声,林濯径自开门进来,林耀看见他哥鞋尖踏进来那秒,就极没出息地缩被子里去,根头发没露。
季正则生日在九月,他当时也给季正则煮面,很费番功夫,做完整个厨房都成重灾区。面却还是品相差,味也糟糕,他都拿不出手,蛮不好意思地跟季正则说,“随便吃几口就行,剩下吃吧。”
季正则听就笑,“怎?想吃口水直接来亲这。”他在唇上点点,眼神暧昧,“干嘛拐弯抹角?还能不给你亲?”
礼物送是支parker钢笔,他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为这个头疼好阵子,暗暗向办公室老师打听,最后摒除游戏机选钢笔。他很忐忑,生怕季正则看不上,好在季正则喜欢,平时都宝贝地收着,只方杳安课拿出来晃晃,故意让他看见。有次课上当着他亲钢笔口,直接让他在讲台上红两颊。
早上出门时外面还没下雪,刚到学校,雪花就纷纷扬扬地砸下来,断断续续下到下午,回家时才堪堪停住。
方杳安怕冷,走在路上跟逃难似,只想赶紧回家暖和点。
林濯挑挑眉,看着床中央隆起那团大包,语气森冷,“醒?醒就给起来。”
被窝开始抖起来,传出几句颤巍巍闷声回答,“没醒没醒,睡着哥,睡死,呼——”
林濯冷眼哼笑声,视线移到另外两人身上。季正则坦坦荡荡,有个客套笑,“林哥好啊。”
林濯只嘴唇象征性地上勾,“你好。”
唐又衷站在后面声不吭,整个人黑云压顶,季正则拍他肩膀,“走啦。”又故意扬声揶揄,“别在这吵着林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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