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安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又看见
颀长挺拔少年手拍球,笑着朝他挥手,笑眼盈盈,“偷看啊?”
他在那种不知从何而来光束和灿烂明亮笑容里好久才回过神来,下臊红脸,手忙脚乱地阖上窗帘。
林耀从后头搭上他背,“你这是演哪出啊?都多久,整天闹人家老师不累啊?”
季正则把篮球往身后球场抛,嘴里口香糖渐渐没味道,他看着那扇闭得紧紧窗户,眼里晦暗不明,不知在笑什,“玩呗。”
方杳安想,自己或许真是被青春期光芒刺伤眼睛。第二天起来眼睛就不对劲,左眼角有点肿,眼眶涨疼。刚开始他没怎在意,周五刷牙时候发现内眼角好像也肿,按上去特别痛,戴眼镜都变得不方便。
桃花。
他直秉行都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拒绝,或者联系班主任,不算什好方法,却也直有效。
但季正则是个例外,放到在他身上,似乎所有切都行不通。
午饭吃得太饱,他撑得犯困,想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会儿,结果觉睡到下午上课,办公室里另外两个老师都不在,单剩他个。
趴在桌上久,脖子和后背僵得酸痛,他起身伸个腰,松松筋骨。
周六跑趟医院,医生说是局部腺体发炎,给他开瓶氧氟沙星眼膏,叮嘱几句平常注意用眼健康。
他从医院出来时候外面开始下雨,入秋天气越来越冷,雨溅到身上凉飕飕。他家离医院倒不远,但这场雨淋下来,肯定得病场。
雨下得急,且来势汹汹,哗哗啦啦像从天上泼水下来,医院门口堵好大批人,个个阵势吓人,打车也不可能有他份。
只好又折回来,坐在医院缴费大厅长椅上等着雨过去,他开始无所事事地看手机推送无聊却能引发各方讨论社会新闻,评论里吵来吵去,看起来比当事人更知道怎回事。下雨天总让人胸闷,新闻看到后来头都疼,他弓下背按按眉心,面前有双被雨溅湿鞋。
“哟,方老师,真巧。”熟悉浸着坏笑嗓音。
办公室窗帘遮光太好,屋子里显得暗,死气沉沉,很闷。他走过去扯开窗帘,秋日午后金色阳光霎时洒他满身,不晒也不暖和,就是亮堂,金闪闪很舒服。
他听见楼下女孩子尖细而狂热喝彩声,高中篮球场永远不寂寞,矫健灵活又张扬明亮少年光芒万丈。
他看见所有人视线焦点,精瘦英隽男孩子高高跃起,长臂轻轻抛,球在空中划过个漂亮弧度,三分入篮。欢呼更大,人群踊跃程度可怕到好像他进个球,就能让在场所有人经历场酣畅淋漓集体精神高潮。
他无由来羡慕这种年轻生命力,怒放,恣意,永不枯竭,有万种可能,他们是包裹在糖衣里年纪。
季正则突然转过来,眼看见二楼窗口他,抬头吹记响哨,朝楼上喊,“嘿,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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