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松开他手,生冷地移开目光,“随便你。”
“那不随便你,心疼你。”纪真宜用棉棒沾点医用酒精,话软得几乎在哄他,“有点点疼,马上就好,你疼就告诉,给你吹吹。”
纪真宜还当以谢桥现在脾气,肯定要隐忍着不说。
谁想他棉棒刚沾上,谢桥就说,“疼。”
纪真宜赶紧给他吹吹,再碰,谢桥又说“疼”,纪真宜连忙又吹吹,谢桥这个“疼”贯穿始终。等消毒涂药完,纪真宜差点给吹缺氧,腮帮子发酸,给谢桥口交次也没这累。
纪真宜手法利落地给他清理伤口周围血迹,新闻记者包扎现场和急救知识多少还是懂点。
他不讲话,怕谢桥烦,乖眉顺目地,屋子里悄悄静下来,只有他拧开酒精瓶些微声响。
言不发谢桥突然出声,“哪找医药箱?”
“哦,在你书房里,乱翻差点还把你桌上仙人球撞掉。”
“仙人球没事吧?”
纪真宜额头抵着门在敲,怨念又可怜,“谢总,知道不关事,你就当多管闲事好不好?你腿是不是磕着,开开门嘛,可怜可怜吧,好吗?给你看看,求你,好吗?”
纪真宜耗在房门口,“谢总,你开开门嘛。”
他还是觉得庆幸,不管今天谢桥去哪里,不管谢桥说什,只要谢桥全须全尾地回来,他都觉得庆幸,太好。
“就看看好不好?”
纪真宜额头顶着门,“谢总,你开下门,你就当多管闲事,就看看嘛,看下好不好?你扶着东西慢慢走过来行吗?要不,外面你放钥匙吗?去拿过来开,腿疼不疼啊……”
谢桥看他苦恹恹,视线移到别处去,“你今天干什?”
纪真宜埋头帮他盖纱布,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真就从头到尾五十地交代,“你今天早上出门以后,就去喂鱼,脆脆鲨吃好多,它好像长大点,耀武扬威特别凶。”
脆脆鲨?
纪真宜毫无重点
纪真宜摇头,“没事,放心,接住。”
接住?
谢桥把他正握着棉棒右手翻过来看,上面扎手软刺。
谢桥陡然生出些薄怒来,眼潭深沉地看着他,“纪真宜,你故意吧?”
纪真宜迟疑片刻,又嬉皮笑脸,“是啊,你心疼吗?”
门倏地从里面拉开,提着医药箱纪真宜差点栽进去,抬头,谢桥已经往里走。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浅色地面,白色墙壁,胡桃色家具,黑色金属门窗线,切都干净利落黑白分明。
谢桥坐在床沿,面沉如水。
纪真宜蹲下去,小心将他裤子挽起来,伤口在精直有力右小腿外侧,本来是道破口很大长型口子,被明显,bao力撕扯后片血肉模糊,新血旧血淋漓斑斑,触目惊心。
纪真宜都觉得自己跟他块疼,心口好似剜去块,沉沉难受,“怎伤啊?是不是爬山时候蹭着?要慢点走啊。”
谢桥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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