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抬头,纪真宜正转过身来,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
谢桥傍晚经过他房间去卧室,看见他房门大敞着,纪真宜正站在打开窗前,窗外天风云变色,远远已经开始有雷声。汹涌风灌进屋里,吹得桌上堆放简笔画张张飞散开来,纪真宜衣服里胀满风,腰身露截在外面,他张着手像只振翅欲飞白鸥。
空气里涌动水汽闷热得叫人格外难耐,干凉风刮进房间里又顺着袭向门口谢桥,轰轰烈烈地从他耳畔呼啸而过。
窗前纪真宜忽地转过身来,狭长眼睛弯着像只善于窥人心绪狐,他定定地看着谢桥,瞳孔幽深,唇角微微翘着,在做个没必要提醒,“要下雨咯。”
(4)
外面在下雨,夹着阵阵响雷,谢桥进门时淋得身湿,发根都湿透,必须要洗澡。他拿着衣服去浴室,却发现浴室里热气腾腾,水声阵阵。
桥,不知什时候取,带着股戏谑式亲昵。
他们交集很少,很大部分原因是谢桥自己性子冷淡,除饭桌上在祝琇莹招呼下嗯啊几句,在学校里几乎不打照面,纪真宜却也这样自来熟地给他取昵称。
两人擦肩而过,谢桥顿住上楼脚步,却没回头,零碎地听到他们交谈声音,在讨论两个人怎认识。
他听见纪真宜迟疑回复,“起住……”似乎在斟酌自己对他称呼,沉吟半晌才说,“弟弟。”
谢桥闻言挑挑眉,对这个强按似乎要矮人截名头不太满意。
浴室门没阖上,湿热雾气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里逃出来。外面放着双拖鞋,普通黑色字拖——是他拖鞋,他能断定这里面是纪真宜,他不止次穿错过他拖鞋。
他透过那张半掩门,听见潺潺水声,叮铃铃,湿漉漉。纪真宜在里面哼歌,掩在哗动水声里还是能听到不符合这个年份低俗——你终于做别人小三,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他时间槽多无口,鼻梁上眼镜被浴室里热气熏得起雾。他不声不响地靠近门。
只是想帮忙把门关上,他这跟自己说。
他喉结滚下,在震耳欲聋心跳声中将手放到门把手上。
搂着他肩男生听不嫌事大地“哎呦”声,改为死死箍住他脖子,“怎?这是又换户头?跟人同居……”
谢桥沉默地回过头,看见他嬉笑着把同行男生脑袋按下去,无伤大雅地骂句什。行人笑闹着走进烨然光亮阳光底下,纪真宜像察觉到他视线似,偏偏头,却没完全转过来,侧脸连着颈子线条很漂亮,裸露在外皮肤被灼眼光照得片瓷白。
太阳似乎被游荡闲云遮住,天色迂缓地阴起来。
(3)
纪真宜说是个美术生,但谢桥几乎从没见过他拿笔画画,他总是在他妈祝琇莹充满抱怨说教声中捧着手机来来去去,敷衍地点头应和,像什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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