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车上时不时还备着盒,心烦,心累,没法子跟旁人说,便在车里,抽上几根。
他想起李韶华第次见多多时,那双想触碰又收回手,那时不觉什,此时只觉得心酸难当。
曾经,他把婚姻想很复杂,要有个温顺柔美妻子,要有个宽敞明亮房子,要有双乖巧听话儿女,他为爱情设下无数先决条件,却在爱上李韶华后,认识到自己愚蠢。
而结婚后,他又把婚姻想太简单,他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只要两个人平安健康,只要自己无限包容,他们便能跟爱人长长久久,可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仅靠这些,是远远不够。
婚姻既不是他年少时想象复杂模样,也不是结婚后顺理成章简单空白,它有无数个日夜和无数个点滴组成。婚姻里也绝不只要两个人,而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群体。
周行之握紧拳头,却忽而松开,他淡淡说,“不可以也没什。”
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前两步,对小叶说,“小叶走啦。”
周叶下意识往衣服上抹把手,抬起头来看周行之,问,“怎走这早?今天不留下?妈念叨你好久。”
周行之笑笑,摸摸他头发,说,“北京那边还有工作,哥哥走不开,没法子在家里过夜。你和多多有空多陪陪爸妈。”
说完,周行之蹲下来握握多多双粉嫩嫩、肉嘟嘟小手,对他说再见。
这些年里,他为李韶华改变,努力去放下很多执念,也努力去做个成熟稳重依靠,而李韶华又何尝不是为他去折中,忘记自己固有生活,努力去做个忠诚认真伴侣。有时候,他虽不讲,但周行之是懂得。
他俩这些年都在改变,直到面目全非,彼此却犹自不觉。
他很想握住那双颤抖着不敢去触碰婴儿手,告诉他自己早就不去想孩子事情,也很想把那个不安、彷徨Beta抱在怀里,告诉他有他人生就已经是个圆满。
他错失过无数机会,所以只能与爱人渐行渐远,走入分别岔路口,但好在,他终于发现。
周行之推开大门瞬间,周母小跑过来。嘴唇张又合,似有话要说,又似乎千言万语都化作相顾无言。
周行之深深地看着他,说,“妈,以后你别这样。”说完,轻轻带上门。
周行之是个温和人,除跟李韶华结婚这件事,几乎从未忤逆过父母。而今与母亲处成这个样子,是曾经他如何也想不到。
开车回北京路上他抽整盒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过烟。审计这行本来就是靠透支健康和身体来赚钱,何苦来再抽烟让自己二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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