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点钟下班,宋知雨从写字楼里出来,那辆宾利又停在门口,车窗摇下,冷气扑面而来,严越明说:“最近打车不安全,送你回去。”
宋知雨摇头,严越明又说:“去拿胸针。”他笃定宋知雨不会带在身上。
果然如此。
宋知雨上车,肩膀倚着窗户,侧着头,贴着玻璃。严越明从车镜里偷偷看他,眼睛闭着,神情倦怠温柔。他是连疲惫都不会带有怒气,只是像株洋桔梗,夜间觉得困倦,微微地蔫儿着枝叶,怎都不会伤害到别人。
他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真想睡。严越明就放慢车速。
他手举着手机附在耳边,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微微蜷曲,慵懒地点在桌面上,滴答滴答,像是计时细针。
宋知雨舀汤喝,炖得很浓党参乌鸡汤,汤色奶白,略呈胶质。几口下去又觉得苦夏时分喝鸡汤有些腻,舌头在口腔里孩子气地刮刮牙齿,清瘦面颊皮肤下浮起处小小凸起。
他手边推过来碟解腻糖黄瓜,顺着那根手指望去,严越明边打着电话,边凝视着他。
宋知雨心里堵得慌。好,睡够,卖过可怜,现在又来欺负他。
宋知雨猛地站起来,语气里有几不可察赌气意味:“吃完。要走。”说完,手腕上热,是严越明手,不经同意又握上来,他低眉瞪他,又见严越明指指手机,黑亮眼珠望着他,告饶似,让他等等。
树参天,无意间惊动栖息鸟雀。
宋知雨跟着严越明进包厢,刚挨上座,心里已经后悔,冷淡地说:“晚上还要加班,还是不吃。”
严越明伸手按铃,问:“几点上班?”
“六点半。”
“哦。”严越明低头看表,他不知什时候养成这个习惯,“菜已经在灶上,你吃二十分钟,开车送你回去,不迟到。”
车速甫降下
宋知雨憋着气,挣开他手,又坐下。
他扭过身体侧对着他,刷着手机,又偷偷地摸摸自己手腕上那圈皮肤,很突兀地烫着。
等严越明挂断电话,宋知雨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走。上车,严越明没发动汽车,看他眼,笑着:“安全带。”
宋知雨脸上有点臊,立刻系上安全带。
等到写字楼下,车刚挺稳,他就开车门飞也似地离开。句话也没跟严越明说。
菜装在黑红色漆盒里送进来,白底青花瓷器,盅盅碟碟,菜品精致,掀开,逐排在宋知雨面前。
宋知雨面对严越明周到体贴,觉得稀奇,更多是无所适从。他踌躇着举起筷子,慢吞吞地吃半碗饭,喝半碗汤。
严越明就坐在他对面,像看小动物进食样觉得满足。
“别看。”宋知雨语气冷淡。
严越明又“哦”声,移开目光,拣盅宋知雨不喜欢汤喝几口。突然通电话打进来,严越明没接,直接划掉。又接连打三通,严越明总算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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