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驰觉得万念俱灰,他从来没那痛恨过自己自欺欺人,总是活在自己小世界里,却不知道包裹着他那个大世界到底是什模样。三十,好不容易等来跨越十余年情投意合,他喜欢他,他也喜欢他,前路坎坷,他知道,他也做好准备,可是真面对孟方舟以死相逼,他还能梗住脖子?
他还对不起蒋正柏,明明没有能力顺顺当当地解决出柜问题,还拉他
蒋正柏胸口重重震两下,半点火气也没,心里话不留神就溜出来:“来找你。”
电话那头立刻响起吸气声音,听得蒋正柏揪心又懊恼,是不是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孟兰驰眼泪却在自己面前说掉就掉,可是哪次没把他情绪搅得天翻地覆?
“蒋正柏对不起。”
孟兰驰像刚刚学会说话幼童,每个字都组织连缀得艰难,吐字又那模糊。
蒋正柏对旁人关心没多大反应,他点开手机里某个对话框,这两天交流记录几乎是空白,只是三五不时地更新自己实时地点,有时是医院,有时是酒店,像报备。
他自言自语:“这就是孟兰驰良心。”又骂句,“王八蛋。”
周左右,蒋正柏坐不住,挑个双方可能都清闲点时间拨个电话过去,响四十多秒后才被接起。
孟兰驰喂声,也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亲耳听到,他开始有点恍惚和陌生,但是心脏那块还是被重重地砸两下。
蒋正柏:“你嗓子怎还哑着?吃药吗?”
蒋正柏心跳频率微微错频,低声说:“为什说对不起?”话问出口,极度不安情绪开始蔓延,像藤蔓样紧紧缠缚住他,他又慌不择言地制止他:“别说。”
孟兰驰站在医院茶水间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正对着空调出风口,他脸色凝霜似苍白。时好时坏病情,日夜颠倒陪护,还有大伯车轮战似洗脑战术,已经让孟兰驰身心俱疲。
最诛心不过就是大伯那段:“你爸爸护着你,让你没怎吃过苦,所以你勇敢,所以你热烈,你为那个男人甘愿背叛家庭,那个男要是有情有义,没准真能和你白头到老,可是就问,想到你爱情是以你爸命为代价,你能不能心安理得继续幸福下去?”
他能心安理得吗?
当然不能。
孟兰驰没立刻回答,像反应会儿,把沙哑柔和嗓音才再次响起:“有吃没吃。”
蒋正柏顿住,试探:“你故意招心疼?”
“嗯。”孟兰驰嘴唇可能离手机很近,因为蒋正柏觉得声音特别清晰,也特别得可怜。
蒋正柏心里再大火也熄,握着手机手指紧紧,“孟兰驰,说话啊。”
蒋正柏没立刻听到回答,他只能通过电波,听到那边响起护士铃,还有隐隐约约交谈声,过几秒钟,他才重新听到孟兰驰声音,低沉,压抑,又带着点孟兰驰特有撒娇别扭劲儿,“蒋正柏,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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