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榆主意劲儿大，跟哥哥们不
样，嚼着饺子，腮帮鼓鼓：“妈妈，
要白色
，白色好看。”
方紫霞微微笑着，没有再多问
。
干完盘饺子，孟兰驰也该回去，临走前，想想明天聚餐，在门口对蒋正柏说：“明天晚餐，不用太正式，穿休闲西装，领带也不用打，随意点。”
蒋正柏乖觉地看着他，倚着门框，“还有呢？”
“表戴块吧，显得成熟点。”
蒋正柏推开他快要贴过来脸：“妈妈织红围巾，你不是也有？”
“哦，那条围巾，松松，快要脱线。”方宁榆委屈，“每年冬天还得找两天戴戴，太丑。”
孟兰驰笑弯眼睛。
红围巾是人条。当时方宁榆还是任性熊宝宝，只戴那顶棕熊帽子，哭闹着不要戴围巾。蒋正柏是妈妈好儿子，第二天就戴到学校去，多帅男，带个红彤彤围巾，看得女孩子都发笑脸红，有人还问，这谁织，眼儿怎
大小。
孟兰驰没戴，因为他怕同学看出来和蒋正柏那条是样。他不想让同学们嗅出点喜欢苗头，更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并且讨论他家事。
心朝上，食指挑动，做出个很随意邀请姿势。
孟兰驰就不再犹豫，开门下车。他行为逻辑很简单：因为蒋正柏邀请，所以孟兰驰同意。
告别王新朋，两人走在郁园林荫小径上，月光皎洁，虫声淡淡，暖色灯光点点亮起。孟兰驰在夜色里微微红着脸，步子很慢，也希望蒋正柏走得慢点，两人能多走段。
走进客厅，方紫霞正抱着个毛线篮，给方宁榆缝衬衫扣子，看到兰驰进来，立刻站起来：“来啦。”
方紫霞放下毛线篮，看着兰驰，眼睛都舍不得眨下，“那晚过来，饭吃过吗？要不要吃夜宵？冰箱里有刚包好饺子。”
蒋正柏依然看着他，声音轻轻，像说悄悄话，“还有吗？”
孟兰驰声音也莫名其妙地轻下去，软软地，“没有。”
少年心有时候自由烂漫，如旷野汪洋，有时候却小如枚针尖，点点事情，都让他敏感疼痛。
饺子端上来，三个人拿着双筷子凑在块儿，方紫霞把醋碟端上来，说：“今年给你们织新围巾，妈妈从现在开始织，半年后，你们三个，每人都有条。”
孟兰驰抿着嘴唇没说话，下意识看蒋正柏眼，蒋正柏周全笑笑：“好啊，那条围巾，咱们都快戴烂。还织红色？”
“今年换个花色？兰驰喜欢哪个哪个颜色？”方紫霞问道。
“都可以。”孟兰驰有点胆怯地看着方紫霞。
孟兰驰敛着眉目，“那就吃点吧。”
方紫霞“诶”声，眼睛发亮，“下二十个，你们兄弟都吃点。”
孟兰驰看看那个毛线篮，想起十八岁那年红围巾，问蒋正柏：“你那条还在吗？”
蒋正柏点头：“楼上衣柜里。”
方宁榆以为他们又打哑谜，或者背着自己说悄悄话，“什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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