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柏点头,看孟兰驰先剥颗喂进自己嘴里,又剥开颗,递到他嘴边。
蒋正柏愣下,觉得有点怪,但还是张嘴,嘴唇擦着包装袋,把那颗深褐色糖果舔进嘴里。
两个人凑得很近,比刚才还要近很多,蒋正柏突然发现孟兰驰眉心靠左有颗很标致浅褐色小痣。兰驰睫毛颤动着,好像正经受着种莫大考验与折磨。
喂完糖,两个人视线又撞上,蒋正柏转过脸,目视前方,动静很大地开始咬这颗陈皮糖。
孟兰驰心剧烈地跳动着,他觉得,蒋正柏好像有点儿发现,因为自己太殷勤太热切?虽然是直男,但是他男欢女爱过,对这种事情还是敏感,肯定察觉出点端倪。刚才转过头,很明显是觉得自己恶心。
孟兰驰诧异:“你不觉得过分?”
“很多人为维持表面和平,可以放弃自己内心战争。”蒋正柏斜靠着,姿态很放松,“反抗是需要生命力,兰驰。”
孟兰驰觉得眼睛有点酸,“自己心里也很难过。”
“孩子反抗父母,就像反抗自己造物主。”蒋正柏淡笑着,“不可能不痛。”
两个人眼睛对上。
孟兰驰觉得自己耳后那片皮肤又烧红起来,像被顺毛猫科动物耍不威风,乖乖地:“没疼。”说完,欲盖弥彰,又开始低头吃面条。
吃完面,孟兰驰率先站起来结帐,两个人走出面馆时候已经七点半。室外温度很低,冻得人骨头缝都在痛,孟兰驰赶紧推搡着蒋正柏:“快点上车。”
蒋正柏任由他推着,边笑,边按亮车灯。
上车,蒋正柏说:“回去?”
孟兰驰摇摇头。他不想回家,哪个家都不想回。车里有陈皮糖和矿泉水,窗外有海,这里还有蒋正柏,他觉得不如待在这儿。
他逐渐平静下来,“抱歉。今天,你就当什都没看到,也没听到。肯定是吃着感冒药,头还晕。”
“你怎?”蒋正柏疑惑地看他,说话时候还有陈皮特殊香气。
孟兰驰低着头,咬着嘴唇,把外套脱下来丢还给他,脸扭,靠着车窗
孟兰驰是标志丹凤眼,冷丽而多情。蒋正柏眼睛深褶长睫,深邃而包容。
就瞬间火光,孟兰驰觉得,蒋正柏对他也许不是没有好感,但是窗外辆车远光灯射过来,两人把脸错开,那种让人心痒视线接触就中断消失。
孟兰驰故作平静地靠回副驾驶,听着窗外隐约浪声和风声,“你干嘛追过来?”这个问题躲在喉咙里,七上八下,还是不敢说,这也太打情骂俏。
还是算。
又过会儿,孟兰驰问:“吃陈皮糖吗?”
蒋正柏把火熄。
孟兰驰在气氛有点暧昧车里有点紧张,问“妈妈呢?”
蒋正柏看着他:“小榆陪着,没事。”
孟兰驰低着头:“你是不是觉得,干嘛说那难听话?”
蒋正柏笑:“不说,继续自欺欺人吗?你嘴巴倒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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