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还咋上,小破孩儿等着吧。”秦颂催他取车。
怎还叫他小破孩儿呢?他都快三十岁。
秦颂家住老居民区,没有统小区规划,也没有专门车位。巷子又窄,甄懿开得满头大汗,觉得自己接个黄米凉糕都没有办法补偿苦差使,正要劝秦颂自己走几步得,车屁股后面传来砰声。
被撞。
秦颂,bao脾气下子上来,二话不说下车,冲到追尾那辆白色宝马前。惊慌失措女司机降下车窗,下意识锁上车门,立刻说:“中文不好,打个电话!”
隔壁窗台上有个中年男子在抽烟。甄懿听到他昨晚和老婆吵架。
甄懿看着他熟稔抽烟姿势,想起个人,习惯用左手拿烟,右手用来写字翻书,根烟抽五六分钟,末,手又蠢蠢欲动伸向烟盒。
甄懿又想,也是抽过烟呀,虽然就那口。湿乎乎烟嘴有种奇异而辛辣香气。他偶尔也想起来,觉得肺里有瓢热水,咕噜咕噜,快沸腾。
“秦颂?”他接起电话,“哦,知道,给你带份早餐。还要粉丝包吗?”
甄懿挂断电话,开始换掉身上睡衣,准备洗脸刷牙。
九点,课程结束。
甄懿拒绝刚刚年轻人起喝杯提议。
他坐在驾驶位上,把长笛放在副驾驶座,挑出首舒缓轻音乐,顺手拨弄下早已不再散发柑橘香气香熏拨片。
三年。香熏不再有往日芳香。汽车零件更新几分之几。
他在书里读到忒休斯之船。如果忒修斯船上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木头都不再是原来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秦颂心想,得,还骗人是外国友人,他干脆站在边上,等她打完。
“不小心把人家车给撞。”白罗有点想哭。她也就心血来潮想开车兜风,没想到钻进这小破胡同,晃神就把人车给撞。
甄懿也熄火下车,站到秦颂旁边拉他胳膊,劝他冷静。
“好家伙,你那
下班时候,秦颂车子送去维修,央求甄懿送他程。甄懿把保时捷车钥匙在食指上转圈,没说好或者不好,眨眨眼睛:“哦,听说嫂子做黄米凉糕很好吃。”
秦颂“嗐”声,“给你做给你做。就是你别来家。”
甄懿皱眉:“为什啊?”
“觉着老婆看你眼神不太对劲。”秦颂拎起包,用手弹弹他蓬松柔软头发,“估计她要给你张罗对象。”
甄懿哆嗦:“那不去。可是凉糕你不能忘。你上次给小宋吃,咋没有份呢?”
船犹此车。车犹此人。
甄懿说不清。
第二天是大晴天。
甄懿起得早,花将近个小时洗晒床单和被套。白昼越来越长。天早早地亮。楼上跳绳小孩儿今年上小学,似乎整天地为数学和英语发愁。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小时候以为大人很快乐,想不到苦来如山倒,倒还不如做个整天写不出数学题笨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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