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明站在远处看着顾白，只觉得顾白身上好像多出
那
丝沉淀
成熟滋味。
顾白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在十月天里只穿着件黑色衬衫，袖子还因为嫌弃麻烦而挽上去。
随着他抬手动作，下衣摆偶尔被拉上，展露出他白皙腰际，顺着看下去，那道下凹
顾白还留在那座小县城里，师兄那边审核回馈还没拿到，他就并不急着回去，天天就背着他画板满县城溜达，把自己记忆中人与物都留在画纸里。
顾白把他想画地方都去趟，画圈速写，最后重新缩回筒子楼底下，用细致而缓慢笔触，将筒子楼最热闹那段时间画下来。
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顾白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那个时候他爸还蹲在家里当煮夫，只要出门，整个层楼都会安静下来，号称楼中霸，有他镇着，当年没个小偷敢过来。
楼上住着对刚新婚新人，门口还贴着喜字，右边阿姨教训孩子声音整栋楼都能听到，左边住着个租户，在不远处汽修厂当洗车工，走廊上总是挂着他总也洗不干净湿哒哒工服。
人世匆匆几十年，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
在要离开这里之前，去见面，告诉那些对他伸出过援手人他将要离开远行，并对他们曾经帮助表示感谢，这是礼貌。
之后两天里，顾白拎着他买礼品挨家挨户拜访那些帮助过他老师和警察，看着那些满脸惊喜面上却已经漫上皱纹与白发人们，只觉得心里阵阵难过。
顾白想到筒子楼底下被遗落花圈和那两个用来烧纸钱搪瓷盆，此时此刻，万分清楚意识到时间将会带走东西有多宝贵。
怪不得妖怪们总是不爱跟人类深入交往。
楼下是个老人家，有哮喘，但儿女非常孝顺，天天乐呵呵，最喜欢太阳好时候拉这条小板凳，坐在坪里晒太阳。
顾白循着那些稀薄记忆溯流而上，笔笔将那些美好感情倾泻在画纸上，画画时候连脸上都忍不住带着笑。
司逸明赶过来时候，正是难得阳光灿烂天。
他揣着朱鸟这些年掉毛和朱鸟血跑来找顾白时候，看到就是坐在阳光底下，浑身都被柔暖灵光所笼罩顾白。
周不见，学会吸纳天地元气顾白又蹿高几分，这会儿就算是坐着，也可以轻易窥见其修长纤细体态。
哪怕是融入人类社会那些妖怪，也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随时能够抽身余地。
这样告别要总是频繁发生话，也太让人难过。
顾白拜访完那些好人们，站在筒子楼底下坪里，仰头看好会儿，眼瞅着左右无人，干脆从编织绳里拿出画架和凳子，就在那里坐，抬手就画起来。
司逸明在朱鸟窝里等两天才等到忙成死鸟同僚回来。
等到他拿到自己想到东西时，距离跟顾白道别已经过去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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