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广洲这段路都是李和自己开车过来。司机被他留在关口,等进入香港才交给司机开。
王玉兰只是嘟囔两句败钱,就无话,
拎过编织袋,才问,“不是说过不用带牲口吗?那里都有。”
这些鸡鸭没有经过检疫,估计很难带进香港。
李兆坤说,“说过,你娘不听啊。”
“要下奶,自然是家里好。”王玉兰陡然见着儿子,算是找到主心骨。
李和说,“咱们带不过去。等会送人吧。”
到晚上时候,李兆坤饿,很自然要买吃。王玉兰听说盒饭要块钱盒,怎都舍不得,只是让李兆坤买他自己那份,她自己是不肯吃,顿不吃又饿不坏。
本来花那大笔车票钱,就够她心疼。
李兆坤大大咧咧说,“用钱!”
王玉兰不满地说,“你还不是俺儿。”
“你把身体糟蹋坏,去医院花钱还是儿子。”李兆坤不以为然,还是从口袋掏钱,坚持要两盒盒饭。家里这娘们胃口有多好,他是清楚。
王玉兰是点不稀罕进城,用她话说:如果不是为她宝贝孙子,她是绝不会进城。
她这放不下,那也放不下。
其实有什放不下呢?
家里除几间像样房子和些牲口,就真没什,根本没有什万贯家财值得留恋。
纠结好几晚,王玉兰才下定决心去看看孙子。
王玉兰说,“咱们大老远,路火车,也没人说啥啊?怎就不能带?”
“人家怕有鸡瘟。”李和不知道怎解释。
“咱家鸡没有得过鸡瘟病。”王玉兰还晃晃袋子,鸡在里面发出响亮咕咕叫声,她接着说,“你看多精神。不是瞎子就能知道,它没瘟病。”
“行。上车吧。”李和解释不清楚,又不好对老娘态度用强,只得随着老娘性子。
李兆坤上车,东张西望,这摸摸,那摸摸,才问,“这车你自己?”
她胃口好饭量大,农忙时顿能吃两碗面条另加个馍。
从广洲站下火车,王玉兰在人潮里分不清东南西北,紧张无措,她只能拎着包紧紧贴着李兆坤,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李兆坤像护着鸡仔样护着王玉兰,心里说不出骄傲,娘们总归是娘们,还是要靠着他。
从现在开始,他说往东走,王玉兰就绝不敢往西去!
李和在站外,刚掐完根烟头,就瞅见这老俩口,慌忙上前帮着接行李。
她走之前把家里都托付给小媳妇,千交代万嘱咐,定要照顾好家里牲口,她会尽快回来。
段梅耳朵都让她啰嗦起茧子。
李兆坤却是高兴,能出门,还是带着大钱出门,没有比这舒畅,这意味着绝对吃不苦。
带着王玉兰到省城火车站,顿时豪情万丈。
两个人带着小包大包东西上火车,把装着老母鸡编织袋都股脑扔到行李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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