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你真是个二愣子啊!”何招娣不知道气还是急,都已经哭。船上柴油机发出轰隆隆声音,下子就窜到李和跟前,“赶紧上来,烤个火。”
李和笑着扒着船帮子上,“着急个啥,再洗会。”
个猛子又扎出老远。
“看你怎洗!”何招娣发狠把船上抽沙泵开到最大,船围着李和转圈,冬季河面比较浅,水下子浑浊起来,李和游到哪里,船就跟到哪里,关键他没船快,好几次差点撞到船上。
“你纯心捣乱啊。”吸沙泵吸力太大,他在水里有点站不稳,还喝好几口泥浆。
“等下。”李和用茅草使劲擦手上稀泥,“不然等会给你弄脏。”
“没事,赶紧,下面凉。”何招娣朝李和伸出手。
“恩,注意点,挺重。”李和摸到双粗糙手,比他手还要粗糙,这已经不是个小姑娘手。
何招娣还是止不住笑着道,“赶紧回家换衣服吧。”
“倒霉死。”他把上身衣服下子捋光,露出来精壮身子。
那你怎这样啊。你想吃啥俺给你做点,你中午都没怎吃东西。”
“真没事。”李和被老娘烦着,踢开被子直接上河堤。
太阳还没有落下,他坐在河滩上,那抹照在余辉他身上,让他感觉暖洋洋。他抱着腿,闭着眼睛,此刻什都不愿意想。
“你在这干嘛呢?”
“哦,没事,出来转悠下。”李和抬起头,迎着刺眼光,算是看清人影。
“你赶紧上来!”
“你关就上去!刚才白洗!”李和换口气用手擦下脸上浑浊泥浆。平时小鸟依人何招娣
“哎,你作死啊。”
“先洗个澡再说吧。”李和把鞋子甩开,脱裤子,只留下条内裤,猛子扎进河里。冬季下水不能有犹豫,越是犹豫越是冷,必须有往无前勇气和魄力。
“你不要命啊。”何招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见李和往河中央去,她慌里慌张去找自己船。
“真是畅快,马勒戈壁真是畅快。”李和在河中央仰面咬着牙关大声喊,除脚跟有点温度,浑身都是忍不住打冷颤,虽然今天没有零下温度,可冷风吹寒啊。他仿佛又想起十六岁那年,他在大冬季随着李福成扛着箩筐游到河对面磨坊,那时真是零下温度。
不去没办法啊,谁家男人不是这过来。
“你上来吧,那滩涂都是湿,你坐在上面不怕把裤子弄潮。”
“自己能上去。”拒绝伸过来手,李和站起来,用力撑起身子刚要把只腿搭上土坡,扑通声,土坡被他手扒塌,他整个人又掉到滩涂上。
“哈哈……”何招娣捂着肚子大笑,“这就是逞英雄下场。你看看你身上。”
“哎。”李和刚好摔倒在稀泥窝子里面,除脸面,身上没块干净地方。
“手伸过来吧,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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