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李兆坤没反应过来,见有人来搭话,还是很高兴道,“儿子叫李二和。”
张老头也不知道李和全名叫啥,指着李和家方向道,“就拐角那家,姓李,在学校做老师。”
李兆坤道,“当然是亲儿子,真真亲儿子。”
张老头上下打量李兆坤下,渍渍道,“瞧着不像啊。”
李兆坤听不得别人唬他,这样就急,“怎不像,不信,拉儿子过来你比比,准像。没人说不像。”
李兆坤听着也是实话,就低下头,继续吸溜面条。
常静问,“你爹来,要不给你烧几天饭,给你招待下?”
李和道,“不用,他对吃没啥讲究。”
李兆坤每天闲着无聊就开始饭后溜达,大中午也不怕热,学着城里人把衬衫塞进裤子里,故意露出明晃晃腰带,这些都是李和按照他尺码给重新买新。
走路都开始学电话亭张老头,背着手,昂首挺胸,这样有气派,有次甚至大着胆子从公安面前过,公安也没盘着他要介绍信,还热情跟他打招呼,“师傅,遛弯呢。”
你真客气,来,咱俩喝。”
他越喝越勇,让寿山几句话捧,也没那拘谨,脱衬衫,光着膀子,抱着猪骨头啃起来。
寿山竖起大拇指,“你真真好酒量。”
“就这茅台,在家都是懒得喝,这玩意没劲。”李兆坤真不是吹牛,每年过年,李和都会想办法从县里供销社倒腾东西回来,真没差过李兆坤酒。
两个人谈投机,寿山十五六岁就在饭馆里做跑堂小二,自然会哄人,而李兆坤几杯酒下肚,又喜欢吹,吹牛有人捧着,自然不亦乐乎。
电话亭旁边有圈唠闲嗑,看李兆坤这憨态,没有不笑。
张老头道,“行,行,们信你还不成。”
圈人又笑。
李兆坤面皮涨红,“说是真,你们等着,去拉儿子过来。”
他内心虽然很紧张,腿都要软,但还是故作矜持点点头。
这次冒险成功经历,令他欣喜不已,原来他也可以做城里人呢。
只要不开腔,谁能知道他是外地人呢?
不能开腔,开口就露馅,口荷兰音,普通话可不是把‘俺’换成‘’这简单。
张老头见正四处张望李兆坤,上前递根烟,笑着问,“李老师真是你亲儿子?”
两瓶白酒,两人就是人瓶白酒。
接下来几天,天天都是饭馆里吃吃喝喝,李兆坤有点乐不思蜀。
李和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开始在家煮面条。
李兆坤吃寡淡无味,问道,“咋不出去吃?”
“人家那是做生意,哪能天天让咱白吃白喝。就是给钱,吃上两顿饭,就是个月工资啊,咱就面条对付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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