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再看看周围围着看热闹同胞们,个个面黄饥艘,脸有菜色,衣着更是清色灰不溜丢,张婉婷甚至看见旁边紧挨着位看热闹仁兄身着件深灰色大褂,外面还相当夸张地齐腰扎根草绳。
而最让张婉婷最受刺激,感到目瞪口呆是,这群来自水深火热腐朽垂死资本主义世界满面红光衣着鲜艳洋鬼子们,买东西
李和急忙道,“漂亮不漂亮,主要看气质,可不是这麻花辫子,媳妇听话吧,你这辫子不能再养。”
张婉婷倒不是固执,大街上学校里短发姑娘多是,只是这辫子养好多年,不舍得罢。
不过确实是被虱子弄得烦,咬牙找苏明老娘帮着绞头发,剃头三天丑,张婉婷对着镜子都要哭。
李和从抽屉里掏出几张外汇券,急忙哄道,“媳妇别恼啊,今天咱去长安街逛逛。”
张婉婷只得兴趣缺缺跟在后面,在友谊商店门口,蓦地见到群人——群洋鬼子,金发碧眼,深目高鼻,真正西洋人,没搭理李和,陡然好奇跟在后面看。
你教育半天。
“婶子,不值提,你先忙着,来去教育教育他。”苏明等巷口人散开,把小偷拎到没人巷口,“嘿,孙子,你来做生意,跟打过招呼没有,懂规矩不。”
小伙子眼睛都肿,眯着眼道,“佛爷是申老提,兄弟给个面子,日后好相见。”
二彪扒着苏明耳朵,嘟哝几句,苏明明,又踢小年轻脚,“混火车站是不,三只手头头,凭啥要给面子。来你给掰扯下,哪怕申老提过来,老子照揍不误。”
小年轻听这硬茬话,就知道今天这顿打是免不,只得认命抱着头缩在墙角,每拳,每脚都让自己撕心裂肺。
国门刚开启,在中国大地上,洋鬼子可是稀罕物件。
冷不丁冒出群洋鬼子鬼子,张婉婷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目不斜视盯着看,跟进马戏团样。
张婉婷脑子里立刻浮现课本上或者报纸上堆词语,邪恶帝国主义,垂死挣扎资本主义人民,受剥削资产阶级工人。
她眼瞧半天,也没看出这群美国人哪里有受剥削受压迫样子,个个都是油光满面,气高志扬。
这群人穿也亮堂,各种花色,他以为也只在电影上看过呢。
张婉婷在这个夏季,苦恼很,有句话,叫“虱子多不咬,账多不愁”,虱子都在身上安家。
张婉婷用篦子捏死只只虱子,依然不断抖肩膀耸脑袋,被咬得不舒服,虽然脱下来衣服就捉住,用两片指甲对着挤,“啪”地声就灭那虱子。
但虱子太多时候,张婉婷累却连捉都懒得捉,只得天天洗澡洗衣服,“要是知道哪里卖敌敌畏,就洗下头发。”
李和看着张婉婷那头乌黑麻花辫子,也有点不自在,“媳妇,要不头发绞短点吧?”
张婉婷没好气道:“要是没头发,肯定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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