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去开门,光着脚踩在冰冰凉凉地上,惊喜道:“师父,你怎……”
自从他长大之后,有多久师父都没进过他房间,也没同他起睡过。
有时候他半夜睡不着,都想闯进师父房间里,可又怕,忍不住自己心意,将那些隐秘丑陋心思叫师父察觉,于是便只能避着。
容完望见戚碧树踩在地上光脚丫子,催促他赶紧上床。
又转身拿条布巾,让他伸脚,给他擦擦。
更何况,今天有个璧玄,明日就会有十个璧玄。
师父容貌好,修为好,修仙大陆上谁不想成为他道侣?
戚碧树虽然早早沐浴完睡下,可脑子里充斥着这些烦恼,翻来覆去,压根睡不着。他盘腿坐起来,从悬挂在旁衣物中掏出那两枚精致盒子来,在手中掂量,愁绪万千。
脑子里天人交战。
最后仍是胆怯那边取胜,对自己暗道,戚碧树,你省省吧,师父把你当孩子,把你当徒弟,唯独不会把你当道侣,你若是草率行事,把师父吓坏,今后连师徒都没得做,就有你哭!
。
他兴奋得大半夜睡不着,拉着戚碧树练剑。
戚碧树心情郁郁,自然没有他那个洒脱劲儿,帮璧玄安排房间铺好被子之后,又不得不应几句她关于师父问话。
璧玄是前辈,自己是后辈,她是客人,自己是主人,自己没有道理对她冷脸。可这璧玄并不懂分辨脸色,只是多年没有见到洵毓君,于是忍不住问其徒弟近况而已,又哪里知道戚碧树番心思?
戚碧树敷衍回答,璧玄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怪罪,反而去院中,陪云皓过几招。
戚碧树心中那点儿因为嫉妒、纠结而导致难过顷刻散去,缩回脚,跪在床上,高高兴兴地道:“师父,你以前晚上都会进房间给掖掖被子,但这两年都没来,今晚怎突然来,是有什事吗?”
“倒也没什事,来看看你,东西收拾好吗?”容完坐在床边笑笑。
戚碧树不知道容完为何而笑,可见容完笑,他心情就好,就也笑:“师父放心,收拾
算。
戚碧树往床上倒,手背遮着眼睛,直挺挺跟具尸体样。
可没想到,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师父声音:“睡吗,是否方便进来?”
错觉?
戚碧树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将被子往头上蒙,随即又猛地扯下来,不是幻觉。
早些年前,云皓就见过璧玄,对璧玄印象不错,再加上璧玄又是师父亲师妹,于是璧玄问问题,但凡他回答得上来,无不告知。
戚碧树在屋子里头听,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云皓捉过来揍顿。
如果说璧玄未出现之前,戚碧树已经终日愁肠百结,那璧玄出现之后,戚碧树便更是多无数危机感。
璧玄是女人,自己是男人;璧玄是师父师妹,与师父在块儿天经地义,自己是师父徒弟,与师父在块儿是有悖常理。
怎看,自己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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