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能真是
切
终点
。
他突然想起，在神宫废墟那条路上，谢识衣埋头在他脖颈处颤抖，呵出水汽像是眼泪。
谢识衣问他现在是多少年。这刻，言卿也有些恍惚。多少年？惊鸿三十五年。原来也过那
多年。
言卿收回思绪，伸出手，想去触碰谢识衣脸把他从蜃梦中唤醒。但手指停在空中，又往下缠绕着谢识衣垂下缕青丝，轻轻拉下，“谢识衣，醒醒。”
蜃龙擅长织梦，引诱出人心魔。当然这个修真界并没有心魔概念。不过能让谢识衣那痛苦，应该不是什好幻境吧。
所以也没注意到，其实他指尖比他睫毛颤抖得更厉害……
他用着故意找茬语气掩饰心绪：“幺幺，
睡不着。”
为什睡不着？谢识衣也没有怀疑。可是颠沛流离那些年，处处都是危机，他们早养成随时随地睡觉补充精力能力。
睡不着……无非是那天扮得是新娘子，突然想到人间成亲总是有那个环节，丈夫要把妻子背上花轿。虽然他不想当新娘，不想上花轿。但因为背着他人是谢识衣，联想到这种最亲密暧昧关系，就忍不住微微出神，在黑暗隧道里任由心思如藤蔓般幽幽生长。
言卿低声失笑，又觉得自己可能也是魔怔。他连身体都没，所有喜怒哀乐只能由声音传递。和谢识衣之间肌肤接触，都只能借风借雨借花借草。
中波澜。
这些波澜或许要用很长很长时间去掩埋、去遮掩，才能换潇潇洒洒云淡风轻。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或者，百年。
“谢识衣，你真是琉璃心吗？”
言卿忽然轻轻地问，沉默很久，又索然无味地轻轻笑开。
“谢识衣，醒醒。”言卿见他浑身颤抖，突然愣住。谢识衣嘴角缓缓流下鲜血，在苍白脸上更加鲜明，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绝望。
“谢识衣！”言卿脸色严肃起来，他心提起来，突然想到，蜃
这得是怎样冰雪通彻，才能够发现不对劲？
想清楚后，他心里时间暗舒口气。
不过他对谢识衣情感，或许不如谢识衣对他情感万分之复杂。在谢识衣眼中他是魇，这个世道最无望诅咒。谢识衣这样天之骄子，又怎能忍受被人强占身体、被人控制行为。他应该是恨他，厌恶他，想杀他。
可这些年恩义难清，最后谢识衣对他竟然还是举不起剑，还救他护他，费尽千辛万苦到神陨之地，为他重塑身体……
言卿自嘲笑。
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伪装很好。
登仙阁那晚，借着春风描摹谢识衣眉眼，手指不小心落到谢识衣唇上时，整个人僵硬，停着不敢动。蝉声轻鸣，好似连风都能听到他心跳。
可是谢识衣听不到。
黑水泽那次，为捉蝴蝶，他手不小心触上谢识衣眼。睫毛扫过掌心刹那，犹如电流划过全身，瞬间呼吸错乱、暗中耳朵微红。
谢识衣冷声要他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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