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神。
王透:“服这古村,搞没搞错,【请期】不是新郎做事吗,新娘子这折腾干什。”
苗岩解释道:“因为他们请期需要获得孟家先祖允许。新娘定要表现出自己非君不嫁痴情给孟家先祖看,所以有这首【葛生】。”
管千秋皱眉,也点头:“明白。所以那些黄土、葛藤、酸枣,模拟就是新郎坟墓,让新娘跪在新郎坟墓前,跪到头破血流,求‘归于其居’。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起先听不明白,只觉得她们唱非常哀伤。
后面管千秋屏息凝神,终于听明白句歌词,她喃喃道。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她紧皱着眉,又念出下句歌词。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人先在地上洒上薄薄层土,后面人拿草叶洒覆在黄土上。草叶看起来都是临时摘来,翠绿娇嫩,都是野外常见植物。葛藤,牡荆,白蔹,酸枣枝。
用植物覆盖黄土后。
新娘施施然地跪在上面。这里面不少植物带着刺,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样,腰肢挺拔。新娘脸颊红扑扑,眼里满是新妇期冀。
锣鼓唢呐声又震耳欲聋响起来,旁边喜婆拿着喜帕呜呜咽咽哭。鞭炮声噼里啪啦响、烟尘四起,红色碎纸漫天飞扬。
这座形状诡艳红楼正中央,新娘子弯下身子,虔诚地对着灵牌磕头。
……葛藤覆盖丛丛黄荆,野葡萄蔓延在荒凉坟茔。亲密爱人长眠在这里,谁和他在起独守安宁。
……没有你日子里夏天煎熬,冬夜难耐。百年之后,定要回归到你墓穴。
……没有你日子里冬夜难耐,夏天煎熬。百年之后,定要回归到你墓室。
悼亡曲闭,【请期】完。新娘已经磕得头破血流,鲜血流上她苍白脸,但她依旧是喜悦,唇角上扬。旁边喜婆过来,扶着她手,带着她跌跌撞撞站起来。目送新娘离开,族长也拿着木牌走。
村民们继续吃席。
所有人都脸色变,作为高级异能者,他们不光实力强悍,知识储备也不低。
苗岩道:“诗经。《葛生》。”
新娘每拜都极尽虔诚。
众人在这诡异环境里,集中注意力。
把夜哭古村新娘那首【请期】之曲,全部听明白。
她起身、弯腰,叩首,次又次,不知疲惫。
慢慢地,喧哗声褪去,族长吹起浑浊哀婉埙。
埙声凄婉动人。
旁边几位老妇人边抹泪,边唱起来。
她们调子又轻又诡异,语言不像是普通话,也不像是夜哭古村方言,声音低低,唱首奇异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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