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雪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想
很多事，眼眶干涸流不出泪，再多激烈
情绪也烟消云尽。
执念成无休无止生命里唯
念想。
早在夏青还没被他所救时，他从虚无里苏醒，碧浪起伏通天海，就在暗处看他好久。看着那个小孩枯坐礁石，坐就是七天七夜，不哭不闹，望尽天地。
楼观雪擦去唇角血，咽下喉咙腥甜，自言
他有红尘障，离不开尘世。
可是尘世里既找不到恨人，也找不到爱人。
先前是神罚降下泼天大雨。
现在却是自然变数，天地间飘起小雨来。
隔着细雨，黑云，剑影，烟尘，廿载红尘。
夏青做什
其实他都能知道。他都不知道夏青是出于什自信去教人吹《灵薇》。
出陵光城时候，夏青坐在船上兴致来用骨笛吹首曲子，很难听，难听到惊得白鹭野鹤从芦苇荡里飞出，羽毛和芦花散满夜空。夏青呸出嘴里毛，气急败坏把骨笛给他。
“薛姐姐……”
灵犀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害怕地哭喊出声。
只是薛扶光已经没空理他，她出剑护在众无辜人类面前。
今日。
他定在夏青灵魂里设下最重诅咒，在他骨骼里打下最深镣铐，叫他呼吸、血液都由他操控，永生永世，不得逃离。
楼观雪拿着笛子，最后看眼当初他们紧挨着坐着高墙，闭上眼，往东洲走去，轻声说。
“你不是说想看那堵墙吗，现在
带你去看看。”
灵薇花汇成条漫漫长河，汇向通天海。
楼观雪垂眸看着人间。
风月楼那晚也下雨，他给夏青系上红绳，把他绑在身边，灯火惶惶，咿咿呀呀歌女在帷幕外唱首《虞美人》，声音婉转动人。对于不老不死神来说，其实并没有年岁轮转物是人非悲欢，他现在想起这件事，也只是记起那天，他抱着睡着夏青回宫，肩膀被他抓好几下，他无数次想把他丢下，却又作罢。
还有船使进芦苇荡那晚，荻花瑟瑟，江阔云低。
夏青刚被他番话搞得心神大乱，差点想跳河，憋半天转换话题，居然是要他吹笛子。他们之间相处，早就是无意识中个人在纵容，个在恃宠而骄，只是两个人都没察觉。
雨下到最后。
以杀止杀，轮回不止。
楼观雪指尖飘过朵灵薇花，索然无味地将它碾碎。
花瓣随在他脚下，又重新不死不灭凝聚起来。
他现在心里空茫茫片。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疯没疯。可能疯吧。
他衣袍与银发浮动，仿佛还是当年无情无欲神明。
陵光城百姓在神罚过后，依旧沉浸在后怕和惶恐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城门口鲛人化妖，压抑百年屈辱折磨这刻悉数爆发，展开疯狂报复厮杀。修士们负隅顽抗，刀光剑影里声嘶力竭。
楼观雪垂眸，冷漠地看过这切。
片混乱中，他看到当初那个在田埂上被夏青拿叶子忽悠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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