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依旧安宁,淞园被暮色笼罩,如很多年前,也如很多年后。
庆正十年四月,容棠跟盛承厉发生争执那个黄昏,他驻足在
宿怀璟眉梢挑,很是无奈地笑笑,顺手给容棠剥过去颗葡萄,然后问柯鸿雪:“柯大人今天怎回来这早?沐少卿没跟你起?”
柯鸿雪动作顿,幽幽地叹口气,撑开扇子晃晃傍晚风,道:“学兄哪儿还能想得起来,又找他那宝贝徒弟去。”
宿怀璟不着声色地看眼容棠,瞧见他神色未变,仍旧盯着棋盘,才问:“五殿下又怎?”
“他要是怎才好。”柯鸿雪哼笑声,道:“是他身边嬷嬷,今天不知道怎想,非要去兰馨斋摘香草,路过池塘时候不小心,脚踩空掉下去。大白天,捞起来竟然人都凉。”
容棠微怔,棋子拿在手里半天没落下去,时间哪招都不太对,他问柯鸿雪:“死?”
间只有他能看见,系统进来瞧见仍旧是前两世那般地图和锚点,所以它看不见这里发生割据和占领。
容棠很想凭借经验或者在现代看过小说来推测,但这个世界本身就非常理能厘清,他不敢推测。
有什推测比个已经认定自己要死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可以有活下去可能,最后又将可能性彻底踩灭来更残忍呢?
所以容棠不去想到底是什东西在他脑袋里抢地盘,他只在想这阵拉扯痛感什时候才会消失、宿怀璟熬那碗药他是不是能不喝,强迫自己想些当下事情,忽略系统空间里发生异样。
直到用完晚膳,容棠跟宿怀璟在阁楼上对弈,柯鸿雪只身人从月门踏进。
“死。”柯鸿雪点头,“盛承星将侍卫大半都调去岛上,庄子里留守本就不多,又基本都在几间办宴席院子里,从盛承厉住琅玉轩到兰馨斋路上莫说守卫,连小厮都没看见几个。还是何尚书家小姐想要跟女伴起去喂锦鲤,发现有人浮上来才喊侍卫,当时就死得透透。”
“什时候事?”容棠问。
柯鸿雪偏过头看眼天色,估摸道:“约是未时六刻,消息传到岛上时候,紫玉班正换出新戏,记时辰。”
容棠神色微凝,抿唇不语。
未时六刻,正是他午睡醒头疼时候。
容棠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却没有瞧见沐景序影子。
柯鸿雪上到小楼,拉过把椅子坐在旁边看他们俩下棋:“世子爷你这棋路……会儿跟下局?”
容棠白他眼:“没力气。”
柯鸿雪懵懵,视线左右转,瞧见矮几上放着只药碗,拿起来闻,眉头立马皱起来:“噫!谁家大夫这狠心啊,给你用黄连做药方?岂不是想苦死你。”
容棠原本都快好,被他这提,舌尖又开始泛起阵苦涩味道,垮着脸不悦地看眼坐在对面宿怀璟,落子力度都重许多,简直像是在撒气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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