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高
。”绛尘答。“
记得前世最后
次见你
时候，你站在万古春下，有枝万古春花叶垂下来，会碰到你耳边。那天夜里你走过来时候，那寸花叶刚好落到你肩头。”
绛尘声音很低，听不出什
情绪：“看着你，想，你应该是长高。”
他说得这般稀松平常，好像中间相隔不是七百年，只不过是三五月，或是寥寥几天。
百年相逢，犹如初见。
谢逢殊颗心像是被人死死攥住，不同于初窥前世时痛，现在更像是酸而苦，慢慢遍及全身，唇齿之间都是这股酸涩味道。
其实谢逢殊也没好到哪去，他刚和封寂打架，又从八重塔直接摔下来，胸口气血还在翻涌，修为也尚未平复。
他只是……不太想闭眼。
大概是他目光太过专注，过会儿绛尘也睁开眼，看着谢逢殊。他双眼睛清冷幽深，显得有些冷淡，偏偏目光却无比专注。
仿佛这三界六道，万丈红尘，他眼中只装得下个谢逢殊。
谢逢殊恍然，那夜自己闯入后山，在月下林中，对方也是这看自己。
这抱，谢逢殊泄全身力气，整个人都扑进绛尘怀里，继而又发现对方有些不对。对方身上传来极淡血腥之气，呼吸之间也不是那平稳。
谢逢殊重新抬起头，才发现绛尘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立刻直起身，翻手握住对方手腕，去探对方真元。
绛尘体内修为激荡流转，仿佛刚刚才经历过场恶战。谢逢殊皱起眉，问：“你怎？”
绛尘先是摇摇头，随后才简短解释：“强破心魔。”
绛尘心魔无非就是谢逢殊两次身死，其实已经过这久，若是曾经，就算心魔再现，也应该没有那难以忍受。
还入什魔，谢逢殊想。单单个绛尘，就够万劫不复。
这样想，谢逢殊心里骤然松，偏头抵在绛尘肩上，闭上眼，以种很淡然语气道：“封寂
“在想什？”
“在想……”谢逢殊靠在墙上，露出点笑意，“那天重回须弥，你看见时候，在想什？”
绛尘没有立即回答，谢逢殊也不急，他们头顶有盏灯，烛火如豆，依稀照出两人昏暗影子。片刻后，绛尘方才开口：“在想……你好像长高。”
“……”
谢逢殊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时间愣住，反问道：“什？”
可这世，谢逢殊回来。
得见对方完好无缺、洒脱恣意活在这世间，就连让绛尘去看当年看谢逢殊殒身幻像，他也舍不得。
谢逢殊猜到什，沉默片刻，握住绛尘手低声道：“坐会吧。”
第九重阴暗潮湿，但因为底下就是无间地狱，有无尽业火，不但不冷，地面居然还有些暖意。谢逢殊和绛尘席地而坐，靠在石壁上调息。
就算是坐在布满灰尘地面，绛尘依旧脊背挺直，像是须弥山庙中修竹，他闭着眼调息修为，谢逢殊在旁边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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