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含着泪,却不再是从前那样温柔神色,语气有些许哽咽,反而显得坚毅从容。
“你以为你不在,那群疯子就会放过们吗?
“当年师父直告诉们,除天地大道之外,心中要有浩然之气。做错事便认罚知改,没做错事,便绝不能低头,如今你就要急着赴死吗?”
这个向来温柔得如同明镜台湖水姑娘,从来都有副经得起风霜刀剑肝胆。谢逢殊被问得个字都答不出来,他看着绥灵,眼眶已经红透,却死活不肯掉滴眼泪,哑着声音道:“师姐,对不起。”
为这无妄之灾,也为
“什傻话!”
谢逢殊不为所动,继续道:“都说日为师,终身为父,直把你当成亲姐姐,嘲溪虽然只比早个时辰化形,嘴上不承认,也是把他当成兄长。”
谢逢殊眼圈突然红,他觉得自己心上压整整座须弥山,压得他从心气高傲少年,变成盏风雨之中残灯。
他咬着牙道:“求你,不能让家人因蒙难。”
啪——!
封寂当年差点死在应龙手中,但羁押镇魔塔数万年,早已经苏醒,不过是碍于辖制重重,直到数年前妙香场地动,让深埋湖底镇魔塔竟然有点松动,他又吞噬无数魔修增加修为,终于有重见天日机会。
今朝镇魔塔大开,封寂携无数妖魔倾泻而出,第站便是须弥山。
他定要报上古之仇。
魔修声音越来越近,绥灵看眼洞口,忽然轻声念个法诀。
随着这声短诀,她身形也慢慢发生变化,烟白衣裙变成火红少年衣裳,黑发以马尾高束,连张脸也变成谢逢殊样子,分毫不差。
话音未落,绥灵便重重给谢逢殊巴掌!
谢逢殊小时候调皮捣蛋,快拆半个山头;再大点练刀,出去招惹是非,被别妖怪追到明镜台;又或者到后来,非要和绛尘在起,绥灵也从没和他真动过气。
这是谢逢殊出生至今,绥灵第次打他。
这巴掌不算重,她舍不得下力气,只看着谢逢殊,字字问:“谢逢殊,你糊涂吗?你把当成长姐,便没有把你当成幼弟吗?师父、嘲溪便没有把你当成家人吗?
“你不愿们为你蒙难,便要们送你去死吗?”
狐族幻形之术举世无双,再无可出其右者,谢逢殊睁大眼睛,仿佛明白什,满目惊惶道:“师姐,不要!”
“傻孩子。”绥灵手中幻化出把长刀,低声与谢逢殊道,“先去引开他们,你在这待着,别被发现。”
“你别去!”谢逢殊心中被巨大不安笼罩,他看着绥灵,突然道,“师姐,不如告诉师父,把给他们吧。”
黑暗之中,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污,唯有双眼睛有点明亮光,像是绛尘法堂之中两点灯火,被风吹得奄奄息,又始终不愿熄灭。
“反正是冲来,把给那个叫封寂,他或许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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