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常说莫失己道——自己觉得对
事决不低头，要
死，要下地狱也不低头，这就是道。”
绛尘沉默
片刻，答：“好。”
两人没有管地上宋实，往须弥山方向去。回家方向正是煞鬼尸首所在方向，谢逢殊不想跟绛尘同路，气冲冲向前走几步，低头又见到煞鬼浑身是血尸体，暗色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十分可怖。
谢逢殊停下脚，在原地站片刻，又转过身冲到绛尘身边，抬手捂住对方眼睛。
绛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
事，就看见
道赤红衣袍身影到自己面前，只手带着温热遮在自己眼睛上，遮住眼前万物，只在指缝疏漏出点光。
“拉着，带你走，别看。”谢逢殊声音还有些哑，是因为生气和委屈，偏偏他还是遮住绛尘眼睛，道，“师父说和尚不能见这个。”
地众生，神佛凡人都称绛尘是佛，目可窥前世今生，轮回因果。而绛尘偏偏看多善恶纠缠，凡事都见业报缘法，颗心就成沉甸甸石头，只见众生业果，不察天地慈悲。
谢逢殊脸上原本错愕在此刻全数变成茫然，他看着绛尘，好像不懂对方说什，又好像听懂，却不敢相信。
他好像个做错事孩童，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人，慢慢地，绛尘看见谢逢殊眼睛红。
绛尘那颗石砌心忽地就软，他想：拿自己惑为难他做什，这世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
于是绛尘放缓声音接着道：“李青声已入魔障，你今日杀煞鬼，破执念，他尚可转世轮回。不杀他，他便会借着宋实躯体滥杀无辜，危害人间，最终被除妖道修诛杀，不得超生。
杀生，还有血。
良久之后，绛尘轻轻抬手，握住自己眼前那只手，跟着谢逢殊步步向前走去。
他看不见四周，也看不见谢逢殊表情，只能感受到手上源源不断传来热度，以及听到片寂静之中，谢逢殊突然响起声音。
“就算早点知道这些，刚才还是会救他。”
他声音依旧很闷，偏偏又透出股执拗来：“你说业果已定，他杀人，死有余辜，但如果眼见他要被煞鬼杀却袖手旁观，那和他有什区别？万哪天救不是人，救是众生，因为他们其中几个人犯恶，便放任这天下苍生都去死吗？
“至于宋实，你今日救他，三日之后，便会有猎户经过此地，发现李青声尸首后报官，不出半月便会查到真凶，三堂会审之后于秋问斩。”
绛尘看着谢逢殊，大抵是因为歉疚，声音难得透露出几分温和。
“世事如幻，业果已分，你渡与不渡，在不过蚍蜉。”
谢逢殊认真听他说完，沉默半晌之后吸吸鼻子，低声道：“要回明镜台，师父他们肯定等急。”
他到底还是生气，又气又委屈，既气自己又气绛尘，越想越恼之后脱口而出：“不想和你说话，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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