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躺在绛尘
腿上，不知过
多久，外面哭喊声已经完全消失，于是他急促呼吸声在石室内便显得清晰可闻。
绛尘先下意识地握住谢逢殊手，才睁开眼低头问：“怎
？”
他声音和梦中燃灯很相似，却带几分柔和，谢逢殊怔
会儿，才低声答：“……做梦。”
他没说是什梦，绛尘沉默片刻，没有问，只伸手碰碰他额间。
“流汗。”
“和尚，你今日杀
，最好连魂魄也不要留，否则今朝若身死，他日轮回，定拆你佛骨，挖你佛心，让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应龙本就桀骜，此刻入魔，说话恶毒无比，连谢逢殊听得都有些心惊。但应龙对面燃灯古佛似乎并不在意，连语气都毫无波动。
“杀你是为渡众生，留魂魄是为渡你，他日轮回，若要寻仇，只管来找。”
他口中说着渡众生，手上还染着血腥气，连语气也是清冷如雪，冷漠得不像万佛之祖，似乎毫无慈悲可言。
神佛低首，见众生皆苦而生慈悲心，可那副在九天之上垂目样子，何尝又不是高高在上？
这话题转得突然，谢逢殊没有回答，只冷冷看着他。封寂也敛起笑容，慢悠悠地道：“仙君可定要小心那盏长明灯啊。”
语毕，还未等谢逢殊说话，眼前人忽然凭空消失。
谢逢殊想问清楚他什意思，见状立刻上前，刚踏出步，眼前场景忽然变。
山崖孤峰，林间疏雪，料峭北风犹如刀割，谢逢殊顶着风雪转圈，隐约觉得这里有点像须弥山。
他不敢确信，是因为须弥林密山多，连绵不绝，就算是冬日，依旧称得上生机勃勃，对比，这里实在是荒凉些，但此地山脉走向又和须弥山相同。谢逢殊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人声。
谢逢殊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点微弱湿意，他没有去管，只是突然起身，坐到绛尘腿上，与对方面对面。
绛尘由着他动作，待人坐好才低声问：“做什？”
谢逢殊张张口，也答不上
应龙体力不支已经垂头倒在雪地之中，有鲜血渗出衣袍，将雪地染得片赤红。谢逢殊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掠足走近几步，刚好见应龙抬头。
他终于在大雪之中看清那张脸。
那是他自己脸。
谢逢殊错愕地转头看向燃灯。隔着风雪，他看见绛尘清冷眉眼，无悲无喜，遥遥对他望过来。
谢逢殊陡然惊醒。
谢逢殊转过身，不远处孤崖之上，有两个人于风雪中遥遥对峙。人衣袍赤色如血，另个人霜白僧衣，是个和尚。
风雪之中谢逢殊看不清两人模样，却也立刻明白，这是那最后幅壁画。
眼前是应龙与燃灯。
仿佛被什东西牵引着，谢逢殊无意识地朝两人那走过去。
他先听见是从两人处传来人声，语气凶狠，喑哑难闻，带着恶意透过漫天风雪传入谢逢殊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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