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溪说完,绛尘又道:“百年前妖魔宗灭巫褚族,说明渡厄境之口已经有纰漏。”
不错。
这路谢逢殊沉默不言,不过是直在想:在自己、绛尘和嘲溪三人还没有找到巫褚时候,就有人用命盘逆时改命,换燕南取灯。说明他们早就知道绛尘会与自个儿同来西南。
再往前推,谢逢殊刚刚下山就遇子母鬼引他入山,再莫名消失,让他寻到绛尘寺外,难道真只是巧合?
若要这算,就像绛尘说,百年前巫褚族因妖魔
谢逢殊愣:“佛教尸陀林?”
绛尘点点头。
尸陀林乃佛家陨堕佛修苦行之地,犯滔天恶业僧人需周身纹《八十八佛大忏悔文》,囚于尸陀林苦修,直到业障俱消,苦海回身,方能出林入世。有人至死心魔难解,便作化于尸陀林之中,被守在林中秃鹫啄食。
谢逢殊恍然:“你觉得给燕南命盘是尸陀林和尚?”
身有檀香,手纹梵文,按照燕南描述确有可能,谢逢殊犹豫着道:“可书中说尸陀林周围有八十八座浮屠塔环绕结阵,中央有刹达法师镇守,防止所囚众僧逃离。如果真是尸陀林和尚,他是怎出来?”
回程路上雪越发大起来,几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出西南众山,已经可以看到官道,路旁有间简陋破庙,足够让人躲避夜风雪。
三人进庙,大概是很久没人来祭拜,庙内破败不堪,只有正对门有座两人高佛像,手持盏佛灯,阖目坐莲,身边伴着两个童子,也到处是蛛网积尘。
三人掐诀清扫遍,总算在庙中坐下来。谢逢殊抽空抬头看眼,总觉得这佛像眉目淡然出尘,仿佛在哪里见过。
大抵是在绛尘那三千神佛里有过面之缘。
谢逢殊随口问:“这是什佛?”
绛尘道:“或许尸陀林有变,有陨堕佛修和妖魔宗有关联。”
这几日谢逢殊听到“妖魔宗”次数太多,他心下沉,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些肃穆味道。
“你们所说妖魔宗,又是什来头?”
寂静之中,绛尘与嘲溪先对视眼。嘲溪先开口,依旧是副不太耐烦样子,皱着眉道:“妖魔宗原居渡厄境,据说宗主封寂乃上古大妖,与炎黄同岁同生,但心修魔,恶行诸多,曾屠人修道,女娲震怒——”
说到这,嘲溪稍停,又接着道:“派上古神兽将全族驱赶于渡厄境,不许随意往来人界。七百年前他率众魔出山,霍乱人间,被诛杀于明镜台至今,妖魔宗众人也再被隔绝于渡厄境,不得踏入人世。”
绛尘也看到眼前佛像,他顿顿,答:“燃灯。”
谢逢殊甚少与佛修打交道,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哦”声随口道:“香火看来不多。”
他对诸佛不熟,没承想绛尘也没有多说意思,甚至连祭拜都没有,只淡然从佛像身上移开目光。
谢逢殊也收回目光轻声开口:“接下来咱们去哪?”
绛尘道:“尸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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