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尘大概也觉得烦,等谢逢殊喊到第十七声,他终于睁开眼。
谢逢殊正用手撑着脑袋偷看他脸色,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颇有些尴尬地直起背,轻咳声,语重心长。
“修者在此苦修七百年却依旧不改心志,实在让人敬佩。但听说当年菩萨低眉,因见众生皆苦而生大慈悲心,愿佑世间万物生灵离苦得乐,因此朝飞升成圣。”
谢逢殊道:“如今天界法器被妖魔所窃,若因此生祸,人界必然首当其冲。修者即是佛修,慈悲为怀,难道只渡己不渡人吗?”
谢逢殊这番话听起来字字恳切,绛尘听完,抬眼注视着谢逢殊。
谢逢殊豁然开朗,感觉所有问题就此迎刃而解。他几步跟上绛尘,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如修者与起出山吧!”
绛尘刚推开法堂门,闻言手上动作停,回头看眼谢逢殊。
他面无表情,谢逢殊却莫名有些心虚,才发觉自己有些唐突,连忙道:“事关重大,劳烦修者。”
“修是苦道,不该入世。”绛尘语气平静无波,“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重新踏入法堂。
“呃,”谢逢殊愣,“那倒不是。”
绛尘:“那和你有什关系?”
……说好佛修割肉喂鹰,普度众生呢!
但丢开最后句,谢逢殊心知绛尘说也不无道理,自己几百年没下过凡间,方向感又奇差无比,来时差点连东隅都没找到,更别说如今还要去西南山林找个人。
要是没有绛尘,他连那木牌是什都不知道。
对视之间,谢逢殊才发现,绛尘眼睛是稍浅琥珀色,在日光之下通透如琉璃,又被密长眼睫挡些许,显得透净无尘。
更显清冷寡情。
仿佛万千世事统统不入他眼。
不知过多久,谢逢殊听到眼
谢逢殊哪能轻言放弃,紧紧跟在绛尘身后。
“修者,你再考虑考虑,就当为天下众生积德行善……”
他像个蜜蜂似嗡嗡个不停,围着绛尘打转。对方却置若罔闻,坐在蒲团之上,又将左手珠串取下,在手中颗颗捻转儿,副要入定参禅意思。
谢逢殊也跟着坐下来,左句“绛尘修者”,右句“绛尘法师”,还喊得抑扬顿挫,边叫边歪头去看绛尘神色。
谢逢殊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得过且过,天塌下来都懒得眨次眼。有时遇事执着起来又到招人嫌地步。譬如此刻,叫魂似声接着声,十几声连语气都不带重样,比半夜里会动石佛还烦人些。
啧,难办。
可偏偏谢逢殊又不甘就此打道回府——在鸣珂那小屁孩儿面前丢面子倒也算,若是等哪天其他仙君,特别是那个永远和自己不对盘裴钰知道,自己这张脸还往哪搁。
他边皱眉边向前走,抬眼看到前方和尚。素白僧衣,身姿修长。
霎时间谢逢殊灵光闪,如同打通任督二脉。
这有什难,把这和尚带着起上路,不就方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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